他们二人的语气嚣张熟稔至此,这些事难道只发生过一次吗?
这二人在书院之中如此跋扈,面前的书院山长——这所书院的所属人——真的可能一点点也不知道吗?
元无忧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你更在意的,却是竹林中的池谭水是不是干净,是不是风雅。”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你!!”三言两语之间,山长就忽然由愤怒变作了“暴怒”,“放肆!!如此粗俗不堪,顶撞师长,该罚!还愣着干什么,拿戒尺!!”他抖着胡子批判,连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缘由。
元无忧看着他泛红的脸,讥诮的笑意不减,好整以暇。
也就是这个时候吧,有人循着骚动而来。
“出了什么事?”
还没等到回答,来人便愣了一下,而后忽然冲了过去,几步就冲到了元无忧的身旁。
他一把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披到了元无忧的身上,遮住了她因被水浸湿而袒露的曲线——如果层层叠叠的肥肉也能够算作是曲线的话。
“当心着凉。”他开口,人早已别过眼去,面色竟有些微红。
像是无意中见到了被水浸湿的绝代佳人,满脸都是显而易见的非礼勿视。
元无忧看出了他的意思,愣了一下,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难以与性征挂钩的肥肉,而后看了一眼他……像是在看精神病。
……认真的吗……
元笑羞得脸色发红,迟来一步才忽然嗅到了元无忧身上的味道,又见她衣服也发了黄,显然是沾上了秽物。
他迟疑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问,唯恐她是遭遇了什么尴尬的事,多余的问题会让她不自在。
他倒没能第一时间想到欺辱。毕竟,元无忧的样子真的太好整以暇了,仿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戏弄似的看着别人,怎么都无法让人联想到被欺负的模样。
“——带她去思过堂!”而山长显然更加被这视线激怒了,颤着指头高声命令。
元笑这才愣了一下,本能地挡在了元无忧的前头。
思过堂,顾名思义,是惩罚书院学生的地方。
这书院里的学生非富即贵,几乎没人真的进过思过堂。那地方便就像是个摆设,意在显示书院的庄严与平等,却其实根本没被人放在心上——反正也不会真的启用。
今日却忽然开了这样的先例。
“老师,”元笑对着山长恭敬地一个躬身,道,“敢问老师,这位同窗所犯何事,需要开这样的先例。”
而对于元笑,山长还是要给上几分面子的。同届之中,属他家世最好,才学最高,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纵使如今还是书院学子,与他名义上是老师和学生,这学生的面子,他也没法不给。
因而,盛怒之下,山长还是回答了元笑的问题:“你问问她!满身异味,衣衫不整,粗俗不堪!冒犯师长,口出狂言,对长辈不敬不尊,跋扈嚣张!哪里有半分我院学子应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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