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点头:“皇后母族,忠勤侯府冯家,乃皇后娘家二房堂弟妻子娘家的堂弟。”
“嘶……”这七里八拐的关系,听得谢尧臣深深蹙眉。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方才理明白,问道:“看来此人同皇后沾亲带故,但因是二房弟媳的娘家人,离得很远,所以我等未曾留意过这赵家。赵诚贞是个什么人?”
张立应声,神色间颇有些无法言喻的尴尬,接着道:“赵诚贞此人,坊间有个外号,百姓戏称其为……生在草民堆里的琰郡王。”
“什么意思?”谢尧臣下巴一挑,不快道:“跟本王什么关系?”
张立觑他一眼,舔了下唇,颔首道:“就……赵诚贞游手好闲,泼皮无赖,素无正经生计,全靠家里养着。”可不是看起来和他们王爷一模一样吗?
谢尧臣:“……”
此话一出,谢尧臣只觉一股怒意团在了心间,但想想自己在外头的名声,他竟是无法反驳。
谢尧臣不耐烦道:“别扯这些没用的,说正经事。”
张立应声,接着道:“赵诚贞此人素来游手好闲,是个泼皮无赖,旁人见其便烦,无人肯与其过多搭话,故也没什么注意其行踪。亏得今日钟年打听,我等才细查了一番,发觉此人之前去过建康府,而且京里和他打交道的几个人,也曾私下里用过其印子钱,放钱路数,同建康府那头的人如出一辙,此人又有宫中背景,若是不出所料,他便是京中接头之人,而放印子钱意欲嫁祸王爷的人,八成是……”
张立看向谢尧臣,谢尧臣轻笑一声:“皇后。”
他其实一直都清楚,此事不是皇后和太子,就是端顺王和贵妃,但他必须找到证据,才好确定是谁。
如今看来,是皇后。她挺会找人,找赵诚贞这么个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大多数人不会想到他与这等紧要的事相关。
谢尧臣神色间若有所思,走到架子上抽下一条棉巾擦拭脖颈处的汗水,裸露的上半身,身材精壮肤色却白皙,不似辰安,肤色略深,似被太阳晒过。
他忽地想起一桩事来,昨日早晨王妃过来找他,言语间问及祝东风,转头就去查赵诚贞,莫不是昨天她过来,其实是想要提醒他?
八成是了!再转念想想自己说的那些话,谢尧臣蹙眉嘶了一声,一时心间又生悔意。
他只想着此事与她无关,没必要叫她知道,怎知却挡了她一片好心。
可她是从何处知道赵诚贞的呢?得找机会问问。
他边擦拭汗水,边在屋中缓缓踱步。
建康府放印子钱那批人必须得去处理掉,否则放在那里,但凡给皇后一点机会,就能给他致命一击。
快过年了,他必须在年前就将这件事处理掉,否则年后各国使臣觐见,少说一个月离不了京。
明日就得抓紧启程。
只是他走后,皇后怕是得当成个机会,更卖力的抓紧从他身边找证据,届时王府和宋寻月,许是她眼里寻找证据的紧要突破口。
前世便是成亲后,他讨厌宋瑶月聒噪,一直离府未归。谁知宋瑶月不知在何处听了何人挑唆,在府里举办宴会,广邀宾客,引狼入室。
如今看起来,宋寻月不是个虚荣的人,应当不会做这种事,可皇后还是得防。
谢尧臣想了片刻,对辰安道:“找个人把栀香叫来。”随后起身披了件衣服。
辰安领命出门,派了个人去找栀香,半盏茶的功夫,栀香便已小跑着进来,行礼道:“拜见王爷。”
谢尧臣抬手示意她起来,吩咐道:“本王得出去一阵子,这些时日,你要多看护王妃,尤其要留心京中与皇后和太子,走得较近的家族,无论大小事,凡与王妃相关,每日传书一报。”
栀香恭敬应下:“是!”
谢尧臣静默片刻,看向栀香,神色间颇有些认真,道:“再和王妃说一声,赵诚贞本王已知,她不必再费心去查。”
经此一事,他基本已经明白,宋寻月将他当做一根绳上的蚂蚱,无论她有多少小动作,都不必担心她会坑害他。
很多事她不愿告诉自己,一来是自己之前的言行,就是拒她于千里之外,二来……许是他废物之名远扬,叫她觉得与其告诉他,不如靠自己。
思及至此,谢尧臣一声自嘲的笑,抬抬手,示意栀香下去,转头对辰安和张立道:“你二人收拾行李吧,明日一早便走,走之前把寄春给本王叫来。”
吩咐罢,谢尧臣便转身进了净室,去冲澡沐浴。
第二日,谢尧臣罕见早起,天未亮,他便已用过早膳。
寄春被传进屋的时候,辰安正在伺候谢尧臣系大氅,此次他衣着并不惹眼,固定大氅的细金链都换成了银链。
寄春眼睛都不敢乱看,乖乖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谢尧臣道:“本王要出门半月,年前回来。这几日,照顾好王妃
。”
寄春颔首应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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