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进脸上精光一现,挡在他面前,“请年大人自重。”
后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年大人如何不自重?八弟的奴才好生厉害!”
这句含枪夹棒的话使我的心脏一阵紧缩——阎进啊阎进,你今天恐怕赌输了。不光把你自己赔进去了,反而累得胤禩又要来为我们收拾残局,马上整个紫禁城都知道廉王府不敌年氏家族了。想到这里,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头。
所有人都跪下请安。胤禛冷冷地盯着马车,脸上忽然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八弟还不出来?”
阎进起身将车门打开,恭声说道:“主子请下车。”
年庚尧一见是我,饶是他稳得住,脸色也还是一变再变,最终定格在红色上——原来该知道的都知道。
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我盈盈下跪,“臣妾乌雅氏参见皇上。”绣满海棠花瓣的雪白衣裳四下铺散,即使没有抬头,我也知道他的目光停留在何处。
事已至此,我反而无比冷静——好歹我都要忍下去,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荣辱,而且关系到整个廉王府的名声。抬起头时,我的表情已经如夕阳一般柔和。
“原来是一场误会,廉王妃请起。”他的声音和我的表情一样。
我看着年庚尧的脸色变为青色,嘴角不由微微扬起,“谢皇上。”
小如把我扶起来,我拂了拂袖子,道:“阎公公,你把马车赶到一边,为年大人让路。”
阎进恭声应道:“是。”
年庚尧沉声说道:“不用,微臣刚才不知是廉王妃,多有冒犯,还请廉王妃恕罪。”
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差点没骂出三字经来。你一个小小的川陕总督不敢冒犯我,倒敢冒犯先皇所封的廉亲王。狗仗人势的东西!但是心却慢慢沉了下去——他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什么,简直是不言而喻。历史上年庚尧在打击胤禩一党时,为胤禛出了不少力,胤禛几乎什么都跟他说。现在呢,现在还是这样吗?
他的随从已经将马车赶开。我留意到,胤禛看见那八匹骏马时,眉毛微微皱了一下。
“多谢年大人。我刚刚见是外臣,不便说话,请年大人不要见怪。”我转过头,轻声训斥阎进,“年大人少年得志,行事略微脱狂倒还情有可原,你这么大年纪的一个奴才,竟然如此不知礼数,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们廉王府管教下人不力?”
幸好我是学历史的,知道胤禛和年庚尧的秘密信函——当胤禛还是雍亲王时,年庚尧仗着自己功高,给胤禛的信中不称奴才而称微臣,遭到胤禛训斥;而且年庚尧为保险起见,对其他皇子也是百般讨好,胤禛很是生气,写信斥责道:“六七个月无一问安启字,视本门门主已成陌生人矣!”
嘻,不知他们俩是否还记得。如果忘记了,现在听了我的话后,想必也能再记起来。我衷心期盼他们尽快分道扬镳。
阎进对年庚尧跪下,声音惊惧不已:“奴才刚刚也是一时情急,冒犯了年大人,请年大人责罚!”
年庚尧浓眉一皱,立即松了开来,笑道:“公公一心护主,是我唐突了,公公请起。”
我看了胤禛一眼,他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异常。只有我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即使在外人看来,他和年庚尧再亲密无间,以他的性格,也绝不可能相信他。
这一刻,我们是同谋者。虽然胜得很险,但终究还是我胜了。而他则向众臣传达了一个有利的讯息——反对他的亲贵听说此事后,必定会对他有所改观。
因此我们两个对结果都很满意。
旁边众人神色各异,显然他们要对廉王府和年氏一族重新定位了。
年庚尧在各人猜测的目光中离开。
我们的哑剧结束了。
“皇上如果没有什么吩咐,臣妾就去东庑拜谒圣祖皇帝。”
胤禛的眼光从白云移到我的脸上,表情高深莫测,“去吧,路上小心些。”
经过他身边时,我脚下微微一滞。
康熙末年朝政十分混乱,财政状况也不佳,据说国库中只有百万两纹银。最让他痛苦愤怒的还是后院失火——他的额娘不喜他,几个弟弟群起而攻之,双方都恨不得将对方剥皮拆骨,活活吞下,即使噎死自己也在所不惜。
两个月没见,他似乎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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