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七月闷热的天气仍然无法把梁诚心里那种阴冷无助的感觉彻底清除,他洗了个烫烫的热水澡,上床躺下,一直迷迷糊糊睡不踏实,索性起来打开电脑处理文件,忙了整整一个下午。他开始后悔,执意要把这次出差和自己的休假连在一起了。
晚上,严澄宇下班回来,在楼下小饭馆叫了几个菜打包,两个人边摆桌子,边闲聊。
“跟我说说S市招商办那俩项目的事儿。那新上任那人怎么样啊,好处吗?”
严澄宇多年来一直处在没心没肺的状态,赚几个小钱,交几个女友,年近三十,看看身边的女人,御姐迟暮,萝莉成年,一夕之间幡然悔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跟梁诚以及另外一个友人合开了一家公司,代理德国的环保设备和变压器,发誓要从工作中唤醒自己的人性。公司的第一个项目是梁诚两年以前在N城谈的,给S市某中型企业做污水处理。S市和N城九七年结为友好城市,之后不久便在N城设了个招商办。梁诚因为HH的国内业务认识了招商办温主任,几年来交情不错。不过,这年年初,招商办人事变动,温主任调回广东省,新主任走马上任。
梁诚拉了椅子坐下,说:“我回来之前又见了,还考虑呢,没给准话。污水处理够呛,估计还是用我们公司的,咱们代理的那家规模太小。不过,废气净化有希望,起码ERC的技术是最新的。你抓紧跟老温再联系联系,看看他能不能说上话,反正S市这项目也是他们省内的。”
“新主任不是女的吧?要不你努把子力也就拿下了。”严澄宇打趣道。
梁诚淡淡地说:“我早年间行动力就不行了。一男的,姓吴。”
严澄宇左手拿了瓶红酒,右手三根手指倒夹了两个大肚子酒杯,边走边说:“这社会已经够动荡的了,可算是咱哥们儿行动力都不行了。我这边儿你放心,你那边也加把劲儿,我指着拿ERC做成这个项目呢。”
“我尽力,哪能卖国无门呐。”
严澄宇又嬉皮笑脸地问:“这哥们儿好什么规则啊?嗳,上回T市那老卢,成事儿之后答应的倍儿痛快。”
梁诚瞪他,“你丫真他妈真是狗肉上不了大筵席。”
“操,这年头没个潜规则社会能和谐的了吗?”他说着,开了红酒,拔出木塞,“你是改过自新了,那也不用在我面前装纯情啊。”“梁诚”这两个字一度是个惹人非议的名字,他在德国念书的那几年未必比严澄宇“清白”多少。
“别给我,我不喝。”梁诚不能喝酒,刚在国内干销售的时候因为不好此道没少挨骂。
严澄宇把酒杯往梁诚面前推了推,抬头道:“给你丫灌晕了你就不想别的了,还能踏踏实实睡一觉。”
“我真有活儿,有个文件还没出完呢,后天去Y市得用。”
“你丫上礼拜上班时候干嘛来着?”
“这两天心烦,而且新来一学生,培训了三天。”
“女学生?”
“嗯。”
“这叫你行动力不行了?”严澄宇看着有些颓然的梁诚。
“滚你的!一个我都难消受,没想着意淫三妻四妾那档子事儿。”梁诚端起杯子,猛灌了两口酒,想起了几年前严澄宇身边那些妖魔化了的女人,又补了一句:“当都跟你似的呢,泡小姑娘按十二属相凑的。”
严澄宇呛了一下,“日你先人,十二属相,这他妈是多高的难度啊,十二星座就行了!”他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可情绪并不高,看梁诚半死不活的样子也就没了调侃的意思,于是正色道:“最近跟尹默联系多吗?”
“还那样,就平时打打电话。”
“赶紧回来吧,别再跟德国受罪了,反正还两年多,真不能再拖了。你自己掂量着办,最后可别让我说中了。”
四目相对,梁诚收到一个质疑的眼神,说:“甭瞎操心了,我没你那么生冷不忌。默默那地位没人能撼动,她回来的时候,我自然提前等着她。”
严澄宇不以为然,“出弓没有回头箭。”
梁诚没答话,喝了口酒。
严澄宇又说:“你心里有数,现在后悔真不赶趟儿了。”
“我压根没给自己这机会。”他笑得心不在焉,“这份子钱你躲不了了。”
这些话在严澄宇听来总是透着心不甘情不愿,他不知道是自己骨子里明察秋毫,还是梁诚说得昭然若揭。严澄宇又看了梁诚两眼,既然他说两个人感情稳定,自己也就不便多话了。
不知不觉喝完两杯,梁诚觉得头脑依然清醒,不太相信自己酒量渐长,“你这假酒吧?”
“这他妈你上次从德国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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