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睫毛颤动,视线一斜,伸展手臂,天地长镰便听从了力量的呼喊,刀柄拖曳,受无形力量落进了卡乐莱斯的手里。
手腕翻转,镰刀扛于肩头,向前一跨。
刀锋呼啸和巨兽咆哮同时暴起。
卡乐莱斯的头敏捷地一偏,躲过了地狱犬头颅上溅出的滚烫血液。
看大衮的眼神也明白,他命中了。卡乐莱斯的刀尖正中随时隐身、未知且恐怖的巨型地狱犬头顶。
用力扣刀,镰刀利落地贯穿过去。
卡乐莱斯散发蓝光的眼眸带笑:“我来抢劫了,恶魔。”
“不不不…”大衮费解地盯着卡乐莱斯的脸,又看了看游择乐背后冒着最后的水蒸气,“你什么都不剩了,你不存在了啊!”
“哦,这也是我一时没想通的地方。”卡乐莱斯把镰刀架在了大衮脖子上,“但管他的,你跟我走。”
“你…”大衮的神情从诧异变为气急败坏,他从未见过有任何法术咒语能把一个尘烬的灵魂以谈笑间的速度恢复地不留一丝痕迹。
这股力量是上帝吗?是哪个慷慨的神?
而大衮深知,撒旦建立这地狱从不会在意此地所有丑陋之物的死活,他要的就是痛苦带来的地狱动力,战争带来痛苦,阴谋带来背叛,血带来泪。所以地狱遭到混沌大鬼的袭击之后,这里也只剩不熄不灭的疼痛。
大衮震怒不止地瞪视着卡乐莱斯,张开嘴,朝上空望去,近乎以翻着白眼,下巴脱臼般奋力的气势大喊道:
“杀——了——他!”
猛兽突击,准确撞开了卡乐莱斯的镰刀,山谷洞窟之内,数不尽的红眼蝙蝠成群结队飞舞,爪子抓住了大衮稀松的皮肉,当即要把他带离现场。
更多地狱犬从岩浆中一跃而出,在地面留下烧焦的足印,红鳞色的大蛇在烫池中潜伏等待时机。
“这就是我最喜欢的游戏了。”卡乐莱斯面对四周的危险不慌不忙,眯起一只眼瞄准即将飞走的枯柴恶魔,侧身转体将镰刀绕于身前蓄势待发。
“呜汪!”四周地狱犬的嚎叫同时叫响,后腿蹬地的振力传进卡乐莱斯灵敏的感知范围中。
天地长镰作为回旋镖出手,直奔空中,寒气不可阻挡地冻住了一片朝更高飞去的蝙蝠,等镰刃一个横扫,抬着大衮的蝙蝠被全部切割一分为二,像被切断的纸片,朝岩浆零散坠落。
目光跟随大衮坠落的轨迹,卡乐莱斯轻松一跳,以地狱犬为踏板,借力起飞,一把抓住了大衮的手臂,回身径直飞回平台,将恶魔过肩一摔,制服在地。
铿锵有声之下,冰棱拔地而起,穿刺而过所有石岛之上的地狱犬,在与高温的抗衡中继续散发滋滋的烟雾,持续半晌,也没有化掉的迹象。
可见卡乐莱斯的生命力、战力已在高阶恶魔之上。
“啊,我还有这个。”卡乐莱斯回头一看,找到了发黑的石岛上唯一的亮光物件,他身上一直带着的镰刃全开的钥匙,一片雪花形状的坠饰。
“我有一半力量在这里面,还有一半力量,以及你…”卡乐莱斯拽起了躺在地上的游择乐,一巴掌打醒,“都能用。”
“你敢在地狱地盘杀死一个恶魔!我是地狱的王子!”
大衮挣扎着起身,却浑身扭曲根本无法摆正调动四肢,他愤恨怨毒地望着卡乐莱斯,也许是因为他的激动让七窍前疯狂溢出着凄惨的红血。
他只能将拳头一次次砸向地面:“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
游择乐睁开双眼,居然又看到了卡乐莱斯高大的背影,也喃喃呓语叫喊一句:“不可能…”
而他骤然想起:有可能啊!齐信宴旁观边境动乱时,感知到杨隐礼和付半野的能量消失了,却在祭都再次感知到,这才通报地狱,让他去黎罗家烧了代宁修的画像断复活后路。
那在什么时候,黎罗也画下了卡乐莱斯,给了他重生的命?
“黎罗又救了我一次,只是,不是她。”卡乐莱斯的神情一闪而过些许落寞。
重新拥有意识时,卡乐莱斯正独自一人身在祭都宿舍,躺在他的棺材里。
他直立立地坐了起来,意识到:刚才我尘烬了。
可他却头脑无比清醒地坐在已呆了百年的熟悉的空间里,身上不带任何致命伤,制服完好无损。他忽然感觉到房间里正有什么东西在消失。
他果断起身打开衣柜,翻找出他细心放置在衣服夹层里的一张画纸。
可画面里已经一滴笔墨都没有了,随即,画纸也在他的指尖化作粉末轻飘在空中,代替他去往了虚无。
这份祝福,是来自理想宇宙里那个为卡乐莱斯痛苦的黎罗。
卡乐莱斯遗憾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最终用力握拳,转身一跃跳出窗外,踩着斜骨滑落至地面。
寒风从上空涌下来,祭都天色骤变,鹅毛大雪生于云间落在素凉的白骨之城上,丝幽花却得到最佳养分般振作绽放,花香混在雪里、极寒的气流里,让路面和窗玻璃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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