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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1页)

骏马冲进场中,马背上也是一位脸色紫黑的贵族少年。苏里可凝神一看,原来是左贤王乌兰三子、左大且渠库不阿泰。一边擂鼓的奴隶们骤然看到有人加入,齐声大喊,擂响牛皮鼓,咚咚的响声盖过绕场比奔驰的马蹄。众多的贵族和奴隶站在草地之上,嗷嗷叫喊,像是观看狮虎比赛。

苏里可勒马停下,看着刚刚冲进场中的库不阿泰。大声说:“库不阿泰,你也想娶亚克苏为妻吗?”说着话儿,苏里可怒目圆睁,犹如猛狮。库不阿泰也勒住马头,横刀在胸,大声应道:“苏里可,你要的我也想要,我要的不仅仅是亚克苏,还有亚克兰,她们都是我的妻子!”话音未落,库不阿泰猛夹马肚,骏马会意,闪电一般,向着苏里可冲去。苏里可面露怒色,右手掌在马臀上猛击一掌,胯下的骏马早已按奈不住,奋蹄前纵数尺,向着库不阿泰横冲而来。

两马相遇之际,苏里可和库不阿泰各自亮出长刀,只听咣当一声,两把利刃在空中撞出一团火花。或许这火花在炽烈的阳光下不怎么耀眼,但对于交战的双方而言,确实雷霆电闪一般的一击。苏里可自小膂力过人,单臂可举起一只数百斤重的牦牛。尽管如此,这一击之后,也觉得手臂隐隐发麻。

库不阿泰也是部族中最凶猛的猛士之一,之所以敢与苏里可叫阵,当然是有备而来。两马分开之后,苏里可再次拍马迎战,库不阿泰也不甘示弱,迎面冲了过来。两马相错之际,刀光闪烁,叮当作响,火花乱溅。苏里可和的库不阿泰忽而侧身,忽而钻到马下,身如游龙,刀如流星,闪跃之间,传来双方沉重的呼喝。

场上的两人战作一团,攻防之间,险象环生,在场的人看得入迷,群情激奋,眼球随着刀锋转,两人战到精彩处,贵族和奴隶们忍不住齐声欢呼,苏里可属下军士为自己的主将鼓掌,摇臂呐喊,加油鼓劲;左大且渠的部下自然为为库不阿泰鼓掌呐喊。每一个兵士和奴隶,都希望自己阵营和首领取胜。场上的苏里可和库不阿泰越战越勇,各不相让,刀锋过处,便是一道寒光。战到午时,仍难分胜负。正在库不阿泰全力以赴之际,苏里可抽了一个空挡,策马撤出了战圈。库不阿泰以为苏里可败退,策马急追,快要追上的时候,忽见苏里可回过身来,一支冷箭带着锐利的啸声,朝库不阿泰的头部奔窜而来。

4

只听库不阿泰“啊”的一声,扑腾一声坠下马来,左大都尉所部的奴隶们先是集体“啊”了一声,再看库不阿泰,已经趴在地上,复又站起身来,右手提着长刀,左手摸着满头乱发,大吼一声,看着站在远处的苏里可。此时,苏里可也收刀驻马,站在远处,看着悲怆至极、羞愧满面的库不阿泰。苏里可属下的军士和奴隶们见主将得胜,齐声嗷嗷呐喊,以激奋的神情,欢呼苏里可的胜利。左大且渠属下的部众则是一片唏嘘,其中几个,走到库不阿泰面前,替他拉了战马,几个要去搀扶库不阿泰。库不阿泰双臂一甩,大叫道:“都给我滚开。”

被苏里可射掉头盔的库不阿泰越想越气,难以忍受的屈辱像是不停翻转的刀子,令他疼痛难忍,也耻辱难当。库不阿泰忽然大喝一声,再次扬鞭催马挥动长刀,一边急冲,一遍朝着右谷蠡王苏里可大声喊道:“苏里可,你我再战一回如何?!”苏里可见状,仍旧端坐于马背上,对库不阿泰说:“按照规矩,点到为止。等下次再向将军讨教”库不阿泰见苏里可谦虚,羞愧难当,心中更是气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替他牵马的奴隶面前,飞身跨上马背,朝苏里可奔腾而去。

苏里可也大喝一声:“怎还讨战?”

库不阿泰一声不吭,策马奔到苏里可面前,挥刀砍出。失败了的库不阿泰心有怒火,下刀也异常凶猛,朝着苏里可的右臂砍去。苏里可看库不阿泰来势凶猛,不宜力敌,侧身闪过库不阿泰凌厉的刀锋。错马回身,挥刀向库不阿泰后腰砍去。库不阿泰由于出刀过猛,一时收不住刀锋,眼看就要被苏里可快刀拦腰砍断,忽听得一声尖啸,一枚箭矢从高岗飞出,直射苏里可后背。

苏里可大惊,急忙闪身,钻入马腹,箭矢呼啸而来,插进了苏里可所乘的战马背上。苏里可侧脸一看,侧面山岗上站着一骑人马,马为枣红色,在正午的阳光下,紫黑发亮,刺人眼睛。苏里可钻出马腹,翻身上马,顺手替战马拔掉箭矢,骏马疼得大声嘶鸣,鲜血顺着脊背,滴落草地之上。

苏里可还没来得及换马。高岗上的骏马已经驰到近前,马上的少年英姿勃发,挥着长刀,向苏里可横杀而来。苏里可一看,原来是左谷蠡王扎布阿拉次子沙胡。此人生性凶残,没事时,常拿犯错的奴隶开刀,杀人手法也极残酷,先是割断对方手筋,挑断脚筋,把人吊起来,全身涂上羊油,然后点燃,等火焰快要熄灭之时,拿了短刀,剜割人身上的肉吃。等人将死,呻吟不止时,再令人点了柴火,再行烘烤,直到人肉烤得焦黑,方才罢手。部下的奴隶们对他既恨且怕,做事愈加小心谨慎,见之如见魔鬼,唯恐躲之不及。

对此,苏里可早有耳闻,眼见沙胡加入战圈,自然不敢大意,再加上鏖战半饷,饥肠辘辘,轻敌必然遭致屠杀。苏里可也挥着长刀,向着沙胡策马奔腾而去,两马相交之际,沙胡大喝一声,长刀相撞,发出巨大的“嗡”声,震得两人双耳发疼。

站在木台上的亚克苏,心跳如鼓,拳头紧握,眼看苏里可情形不利,急得大声叫道:“苏里可,回马射箭,取其咽喉!”苏里可看了一眼满面焦急的亚克苏,应声答道:“放心,亚克苏,我必击败此贼!”说完,苏里可精神抖擞,浑然忘了刚才的疲倦和饥饿,挥刀大喝,迎着沙胡,旋风一样,卷入又一场恶战之中。

沙胡也是年少气盛,又新上阵,力气自然大过苏里可。苏里可因为刚刚进行了一场鏖战,体力有所消耗。几个回合之后,渐渐有些吃紧,到最后,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双方的军士和努力仍在大声呼喝,为双方将军鼓劲。正当沙胡挥刀猛砍之际,苏里可忽然又钻入马腹之下,右手挥刀,直刺兀立台所乘坐骑腹部,锋利的道人划开了枣红马的皮肉,鲜血流出。

枣红马痛叫一声,撒腿狂奔。沙胡见状,猛勒马缰,大声呵斥,但胯下骏马疼痛难忍,任沙胡怎么呵斥都不停步,不一会儿,就载着沙胡消失在了远处的草滩。心惊胆颤的奴隶们收回紧张的目光,随后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至此,右谷蠡王苏里可已经连败两员大将,但因损耗过多,自己也精疲力竭了。坐在马背上,殷红的鲜血然后了他身穿的豹皮和麻衣,因为汗水,伤口也疼痛难忍。台上的亚克苏看到苏里可再次获胜,欣喜若狂,扑腾一声,向着东方跪倒,双手合十,眼睛微闭,好看的嘴唇喃喃而动,有激动而晶莹明亮的泪珠,从她犹如嫩草的睫毛下缓缓流出。

败下真去阵去沙胡和库不阿泰回到营帐,包扎了伤口,越想越是羞愧,便不约而同地换了马匹,驰骋而来,举着长刀,背着弓箭,来到台下,再次指名要与苏里可决战。然而,按照伊初制定的规矩,失败者是不能再次向胜利者挑战的。两人悻悻然,一脸的恼怒和不甘。至此,苏里可连胜两人,不用再参与比斗,就可迎娶亚克苏和亚克兰其中任意一人。

日头完全隐没的时候,启明星挂在了远处的天幕。阿木龙下令,右谷蠡王苏里可赢得第一场胜利,可以迎娶其中一位居次,若要一人迎娶两人,必须连胜五场以上。苏里可闻听,朝高台上大声喊道:“亚克苏!”声音传到亚克苏耳中,亚克苏欣喜若狂,没来得及向亚克兰说一句话,就便弓着身子,撅着浑圆的屁股,手脚忙乱地从木台子上下来,纵身一跃,扑进了苏里可怀抱。军士和奴隶们见状,大声欢呼,此起彼伏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因为库不阿泰和沙胡是失败者,没有再次上阵争夺居次的机会,见苏里可只是叫了长公主亚克苏,心中不免又升起一丝希望之光。

5

第三天,上场互博、以命作战的贵族将领不是两败俱伤,互不讨好,都是赢一阵,输一阵,没有一个人能够像苏里可那样勇猛而有计谋,放得开,又能够收得拢,以智慧和勇气,技术和技巧,击败最强悍的对手,成为最终的胜利者。淳维和妺喜看到了,都感到意外,心中自然也对苏里可另眼相看。在匈奴国中,谁作战更勇猛,杀人手法狠毒,谁就是英雄。尽管库不阿泰被苏里可掉了头盔,沙胡的战马被苏里可刺死,但是谁也没有任何异议。

如此,又有几天过去了,再没有一个贵族像苏里可那样取得最终胜利。亚克兰一直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台下的杀戮斗争,那些人她有的见到过,有的陌生,但没有一个人令他心动。因此,亚克兰心情黯然,脑海中总是闪现着姐姐亚克苏纵身扑进苏里可怀抱的幸福情景,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

她知道这是嫉妒,是天性,也是本能,她无法拒绝。亚克兰也想,如果苏里可也把自己迎娶,她也会像姐姐亚克苏那样感到幸福的。可苏里可没有那样做,而只是带着姐姐,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羡慕的眼光中,相依相偎地消失在自己的营帐之内。他们起着快马并骑奔驰的身影像是两只贴地飞行的大雁,姿态优美而亲昵——再数天后,围绕高台的贵族和奴隶们纷纷散去,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弃在空旷的高台上。其间,淳维派人去看了几次,亚克兰独自在高台上黯然神伤,送吃食的奴隶每次都用弓箭将食物和水射到台子上,然后回到了营地。淳维和妹喜心疼女儿,多次想把亚克兰接下来。巫师阿木龙闻听,对淳维和妹喜说:“大单于、大阏氏,这是上天旨意,若是违背,会不会给部族带来灾难呢?”

淳维和妹喜犹豫了。妹喜叹息了一声,径直出了帐篷。随身女奴见了,急忙跟上,左右侍奉。沿着草滩,妺喜一步步走到木台之下,形容悲戚,举起脸庞,叫了一声亚克兰。正在低头沮丧的亚克兰见母亲来到,苍白的脸色露出欣喜之色,起身,站在高台边缘,用一双恳切而又悲伤的眼睛看着妹喜,叫了一声额娘。妹喜听到亚克兰有些沙哑的声音,鼻子发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哽咽了一会儿,妺喜望着对亚克兰说:“此旷野高台,四壁风吹,真是辛苦我儿!”亚克兰听了,看着妹喜道:“父王决意如此,女儿怎能不从?”说着话儿,亚克兰脸露凄容,忍不住也涌出了眼泪。妹喜擦了一下眼泪,道:“若非上天之意,为母定恳请大单于接我儿回帐篷安住,以免风霜之苦。”亚克兰也擦了一下眼泪,悲戚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眼神柔和地看着的妹喜道:“父王忧心族众,一心图强,我虽为女儿身,但亦愿捐献微薄之力。”

妹喜听了,脸带泪花,露出几丝衰老的笑意,向着亚克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快步向着淳维所在的帐篷走去。亚克兰看着母亲远去的身影,心中愈加凄楚,举目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峰,正在下落的太阳。不一会儿,又一群奴隶排队而来,登上高台,给亚克兰带来了更多的食物和水,并七手八脚地在高台上又搭建了一所窝棚,上面铺了兽皮,四壁挂了几层麻布,使亚克兰不至于受冻挨饿。

奴隶们忙完,天就黑了下来。

夜晚的草原,冷风鼓荡,草丛起伏,近山的森林之中,虎狼嚎叫,彻夜不停。亚克兰独坐高台,望着幽深静谧的天空,心下哀伤。到第七天晚上,她意外地发现,连日来,在距离高台不远的地方,始终有一匹四肢行走的猛兽,蹲在山岗的岩石上,闪着绿色的眼光,朝她张望。最开始,亚克兰并没有特别在意。在营地之外,猛兽神出鬼没,狼群更是枚不胜数,时常有掉队或者被驱逐的野狼四处游荡。时间久了,亚克兰发现,几乎每天晚上,那匹狼都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卧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偶尔会站起身来,抖抖鬃毛,对着逐渐变圆的月亮,发出凄厉的长嚎。

又是一晚,营帐内篝火通明,圆了的月亮在伸手可及的高空,像是一张美丽的面庞,清淡的光辉洒在大地之上,河流温柔,泛着银光,大山黝黑,像是沉默的墓葬。那只野狼又如期来到了原来的地方,先是对着月亮长嚎一声,复又蹲在草丛中。

亚克兰看着,忽然想起左辅弼骨都侯阿木龙对父亲淳维所说的:“放逐于野,强者更强”的谶语,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她知道,在西域,在草原,野狼是最庞大最残忍最凶猛最善战的食肉动物,它们啸聚雪山,驰骋草原,杀戮牲畜,围攻人类,只要心有所向,必要有所得,可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族里就会有牲畜或者奴隶葬身狼口。

想到这里,亚克兰忽然明白,巫师阿木龙谶语中的“强者”莫非就是夜夜观望她的这匹野狼?亚克兰忽然觉得了荒唐,从古至今,在她听到的传说和事实之中,还没有听说人和狼婚配或者成为朋友的。可奇怪的是,到第十夜,那匹狼有如期而至,长嚎过后,也没有蹲下或者卧倒,而是持续不断地向她发出长嚎,那声音像是祈求,又像是哀求;像是失望,又像是邀请;像是恐吓,又像是歌唱。

6

这一个月圆之夜,淳维睡得很晚,身边的年轻阏氏是前些年招来的,也算是本族中最美的女子。可惜的是,淳维老了,几年时间过去,仍旧没能使她怀孕。淳维不得不相信自己老了,没用了,这种忧伤是致命的,令淳维觉得了时间的强大和生命的脆弱。凌晨,他做梦了,梦见自己小女儿亚克兰跟随着一匹公狼,沿着营地以西的草滩,一步一回首,消失在层叠无际的山地之中。紧接着是一大片他从来没见到过的庞大、幽深的森林,万千树木郁郁苍苍,覆盖了雪山之侧的大片高岗山坡。就要进入森林的时候,公狼有些急不可耐,露出锋利的牙齿,冲上来,猛地咬住亚克兰的大腿一侧垂下的豹皮,用力将亚克兰往森林里拖。

亚克兰脸上没有一点惶恐和哀伤,而是笑着,看着站在他对面的淳维。淳维着急了,大声喊:“亚克兰,回来!回来,亚克兰!”亚克兰摇摇头,笑着对淳维说:“父亲,我要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很多年后,我和我们都会回来的!”

亚克兰说完,便跟着公狼,消失在茂盛的灌木丛中。淳维快步跑过去,急匆匆地钻进灌木丛中,一声接一声地高喊亚克兰的名字。但除了空荡荡的回声之外,只有树枝和叶子摩擦的声音,让人烦乱、焦灼而又无奈。

淳维四处寻找,但遍地不见亚克兰的影子……淳维大叫一声,惊出一身热汗,猛地睁开眼睛,几个奴隶脸色惊慌,站在他的卧榻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淳维。淳维一骨碌坐起来,摸摸额头,然后对身边的奴隶说:“快去把亚克兰接回来!”

奴隶应命,快步奔出营帐。

此时的阴山之下,太阳升起,草滩之上,到处蒸腾着金色的朝霞。牛羊漫山遍野,山顶上的士兵迎风伫立,近处的营帐和窝棚外旗帜飘飘。淳维的营帐之外,旗帜为金黄色,上面画着一条凌空飞舞的凶猛蛟龙,呲牙咧嘴,身姿矫健;其他地方的旗帜,大都是白色的,上面绘着姿势不一的黑色长龙。

淳维穿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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