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苓说的狐狸精是信用社会计秋叶。她误会我了,我和秋叶没有关系。眼镜王爱打麻将,时不时喊我过去支腿子。在座的肯定有镇长和鬼三,偶尔还有计生办的主任小芳,她不专心打牌,只是一个劲儿笑着偷瞄镇长。每次打牌秋叶是端茶倒水的角色,上不了桌子,我也是看多战少。秋叶的男人在部队上当连长,我也在部队待过,她就时常叫我去她的房间说部队上的事情。有时候话多,离开得稍微晚些,一来二去就有了闲话,其实我吃了哑巴亏。秋叶说肚里没冷病,不怕吃西瓜。
鬼三说:“怕啥哩?秋叶妹子浑身雪花肉,也不亏欠了你。”
秋叶就骂:“说闲话的烂嘴掉牙,包括你鬼三!我俩光明正大,说话从不关门。”
大宝对事实真相根本不感兴趣,到处嚷嚷我和秋叶有关系,进了二级站院子也喊个不停,听不见他的声音时,肯定是进了裤子婆娘的鞋店。有时候我出于好奇,站在竹帘子内盯着他,一般情况是,他先装模作样进后院上厕所,从后院出来,即使见到我也不招呼,低头过去。可笑的是,他的表情还有点儿凝重,好似战斗打响之前,反派阵营里的指挥官。
“嗨!”我故意喊一声。
“我没见到你,你也没见到我。”他不想理我时总用这句话搪塞,然后从开在二级站院子的后门进到鞋店去。
有一次,我正想破坏他俩的热闹事情,老远看见董苓抱着蛋牵着女子过来了,急急火火地问:“哥,看见大宝没?”
“我没见到他,他也没见到我。”
“你咋也耍贫嘴?山前的田大牙送来一只羯子羊,我又不会量膘论价,前后找不见他人,不知钻进哪个婆娘裆里去了。”董苓过去了,我替她着急,就去敲后门,压着声:“大宝,大牙送羊来了,在店里等你。”
“你去替我收了。大牙送的羊我知道,比最好的差,比最差的好,杀不出三十斤净肉,最多三百六十块钱,想卖就留下,不卖让带走。”
“这个,羊的事,哥拿不准,收贵了怕兄弟你吃亏。”
“我哥,你咋和董苓一样烦呢?亏了不让你赔,好不?”
“这个……这个,哥没钱垫给你。”
“你呀,不是兄弟说你,啥时才能硬一回?三四百块钱难死你了,羊肉店开门营业,哪天不收回来两千三千的,还怕兄弟赖账不成?”大宝虽这么说,后窗还是拉开一道缝,递出来三百六十块钱,“快去,别来烦我。”
拿了钱我又去大门口站着,果然董苓又过来了,儿子女子都咧着嘴哭,董苓骂:“驴托生的,号啥哩?”
“还没找见?”我实在想说大宝就在鞋店里,又怕惹董苓伤心,搞不好还得挨揍,硬是忍住了。
“狗×的钻进坟里了,哪里有鬼形。”
“哥也懂羊,帮你去看看。”
“算了,懂也白懂,大牙不赊账。”
“哥正好发了工资,先给你垫上。”
“哎呀,哥,做事硬得很嘛,这可帮了大忙,快走!”
董苓是娃脾气,刚才还撇嘴吊脸,这会儿又满面笑容了,伸手搀住我的胳膊说:“和我哥过日子的话,咋说这辈子也够本了。
偏偏碰上一个恶物!”
到了羊肉店,我故意不理大牙,只是转来转去看羊,看得羊直发愣。大牙嘴里噙着自制“黑拐”,冒出来的烟能呛死人。
“头脸还不错。”我没话找话,故意这么说。
“那是,我贩羊三十年了,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大牙有点儿瞧不上我,态度傲慢,眯着眼往别处看。
我伸手去羊脊梁上按了按,大宝经常这样按,我也来这一手,其实没按出啥感觉,大牙却从嘴角拿下烟来,愣着神瞧我。
“唉!”我故意叹一声。
“咋哩?”大牙有点儿急。
“从头脸看是两三年的羯子羊。”这根本是废话,大宝说过,三年以上的羊就像养了三个娃的婆娘,看不得更吃不得,羊贩子都懂这道理。
“对呀,兄弟,有两下子,”大牙眼里有了暖色。“就这膘水,杀三十五斤肉松松的。”
“后胯都掉了,杀哪里的三十五斤肉?你是老贩子,心比镜还明,三十斤一道坎。老哥,这羊饿着了,料没跟上。”我装出的样子惹得自己都想笑。
“对着哩,羊都没肚子了,奶包子还没我拳头大,不是饿着了是啥?”董苓在边上帮腔。不知她从哪里翻出一盒金丝猴烟,递给我一支,刚点着就满嘴霉味。
“还是经常挨饿。”我赶紧吐了烟,不敢再吸了。
“哎呀,大宝从哪里请来的行家?”大牙脸上居然有了三五丝笑纹。
“我请来的!”董苓的表现和有了两个孩子的女人有点儿对不上。
“三百二至少多给你二十。就这价,你看着办!”我故意说准确数字,让大牙信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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