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却如传闻所述,国色天香。今日亲眼见到,人也是活泼开朗,楚楚动人。只不过,若论英姿飒气,那她便是连将军的一根指头都比不过了。”虽有些讨好谄媚的意思,但手下也的确说的是实话。
梁将军笑了笑,是的,上一次来天安是很多年前了,因为不是储君,自己也从未留意过白铭柳。今日仔细瞧着,的确是有些姿色,也难怪欧阳能动心。想来,欧阳离开自己去了北原,已经有八九年了。当时派人暗中盯着欧阳的手下来报,欧阳在北潭时遇到在那避暑的白铭柳。那时两人皆不知道对方身份,还有了一段感情。听闻二人情浓时偷偷跑出去过夜,却在关键时刻得知了双方的身份。一个已婚北原男,一个天安皇室女,那本该激情的夜晚,却最终只能静静地和衣而眠。
欧阳啊,这个白铭柳,虽有花容月貌,却不过是金玉其外罢了,你看上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没什么看的了,咱们还是去看看午膳吧。”梁将军突然爽朗地笑了起来,起身离开了。
待白铭柳玩够了,去给白朝风请安时,白朝风正巧因和梁将军用午膳而不在房内。白铭柳便和张天熙在侧厅等着,刚刚一顿闹腾,白铭柳摸了摸肚子,转头望着张天熙,撒娇道:“饿了……”
张天熙似乎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出了神,白铭柳喊了两遍饿了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拿起盘子里的糕点,来到白铭柳身边,亲自喂给她吃。白铭柳吃着开心,反手将张天熙拉坐在自己怀里。两人正腻歪着,突然听到门口一声咳嗽声。张天熙吓得连忙从白铭柳身上弹了起来,给来人请安:“参加陛下!”
白朝风沉着脸,往里屋走去,临了又嘱咐一句:“长公主进来即可。”
白铭柳还想为张天熙打抱不平,张天熙连忙拉住了她:“公主,您先进去与陛下请安。正好我也许久未逛过这宫里了,正好趁机在宫里四处转转,您莫要担心我。”
见白朝风已经带着韩芸进了房内,白铭柳嘟着嘴,小声吩咐道:“那你莫要走远,我请完安就去好你。”说完还依依不舍得又抱了抱张天熙,才走进去同白朝风请安。
“你身为长公主,不与自己的驸马同行,成何体统?”白朝风开门见山训斥道。
“母皇,我跟驸马已经没有感情了,您能不能允许儿臣撤去李心佑驸马之称?”白铭柳小心翼翼得试探着,她早就想将张天熙提为自己的驸马,今天进宫其实也是想趁机打探打探白朝风的态度。
“撤去李心佑的驸马之位?换谁?”白朝风厉声问道。
白铭柳被白朝风的表情吓得半天不敢说话。
“换那个大嘴巴子?”白朝风指的是张天熙,因为白朝风最是看不惯他这种善夸夸其谈花言巧语的男人,便用大嘴巴子称呼张天熙。
“母皇!您不是也不喜欢驸马么?”白铭柳有些生气,她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母皇就是不喜欢张天熙。想当初,母皇不喜欢李心佑便是因为李心佑一脸苦相,不善言辞。现如今,张天熙可是完全不一样,他总是笑呵呵的,说话也讨巧。单说长相,张天熙也比李心佑要更唇红齿白风度翩翩。
“你别忘了,驸马当年是你哭着闹着跟朕要的!驸马是你说休就能休的么?他可犯了七出之条?你把皇室的颜面放在哪里?你要让别人都看天安的笑话么?!”白朝风的确是不喜欢驸马,但他更不喜欢张天熙。想到刚刚午膳时梁将军还说看到长公主携一男子在宫里游戏,问自己那是不是长公主驸马。她知道梁将军那是在嘲笑自己的长公主,本就郁闷,没想到现下白铭柳竟然还生了废驸马的念头。白朝风气得站起来,将桌子上的茶杯摔到白铭柳面前,茶水溅到了白铭柳的裙摆上。
白铭柳或是委屈,也或是被白朝风吓到了,控制不住哭了起来,小声道:“母皇,儿臣已经不是太公主了,现在只不过是想给自己爱的人一个名分而已……”
白朝风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白铭柳知道白朝风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提废驸马的事情,连忙蹲下身去拾地上摔碎的茶杯:“母皇,您莫要生气了!儿臣听您的,不再想着废驸马就是了!”
韩芸见长公主自己下手去捡,连忙过去帮忙:“长公主,这种活,您就别亲自来了,小心划伤了手,让奴家来吧。”说着麻利得将地上的碎裂的茶杯收拾了起来。
白铭柳见白朝风还是不说话,继续讨好道:“哎呀,这茶好香啊,母皇,您这喝的是什么茶啊?”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白朝风身后,像小时候那样乖巧得给白朝风锤起肩膀。
白铭柳自小其实是算孝顺的,很喜欢粘着白朝风,白朝风也很享受这种母慈女孝的感受,在这点上白铭晓就从来没有做到过。白铭晓更像是自己年轻的时候,不苟言笑,和自己的父母也都保持着一种距离感。白朝风已经记不得上一次白铭晓搂住自己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白铭柳对朝政之事一直不太上心,早年每每进宫找白朝风都或是抱怨些与驸马的相处不快。随着小女儿白铭晓的成长,为了朝政考虑,白朝风改立白铭晓为太公主。为此,白铭柳虽然嘴上不说,但想必也是心生间隙。这几年来,白朝风总觉得对白铭柳有愧,凡是都惯着她,没想到竟然惯成了这般不明事理。
白朝风望了望身旁的白铭柳,不再去追究废驸马的事情,而是指了指桌子上的杯子,对韩芸道:“给长公主倒茶吧。”
韩芸似是微微一愣,拿过白朝风指的杯子,又望了望白朝风,得到白朝风确认的眼神后,便按吩咐给白铭柳倒了一杯茶:“长公主,请用茶。”
白铭柳笑着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好茶啊,确实是好茶,母皇,可否让儿臣带些回府?”
白朝风点点头,“韩芸,将这茶找出来,给长公主府送去些。”
白铭柳见白朝风对自己态度缓和,不再生气,才松了口气。和白朝风又闲聊了一会,方才找借口退下了。
用完午膳的白铭晓,将梁将军送去休息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小憩片刻,毕竟晚上的宴席才是重头戏,还有的忙。白铭晓刚关上门,就突然有人从后面环住她。白铭晓吓了一跳,反手就将那人拿下。那人疼得倒吸一口气,小声道:“公主,是我!”白铭晓转头一看,竟然是张天熙,白铭晓松开手,吓得赶紧看了看门窗,确认都是关着的,小声责怪道:“这里是皇宫!”张天熙握着还有些生疼的手,委屈着靠近白铭晓:“公主,我都好些日子没机会见到您了……要不是着实想您想得厉害,又怎么会冒着风险,来这找您……”
“皇姐呢?”白铭晓问道,毕竟上午还看到他们俩在一起玩得火热。
“她在陛下那呢……”张天熙不愿多说白铭柳,而是将手揽上白铭晓的腰,让她紧紧贴着自己,在她耳边呢喃着:“上午见到您,便再也忍不了这相思之苦……”张天熙说着,拉着白铭晓的手探向自己身体的某处,“公主,让我服侍您,可好?”
白铭晓对张天熙的反应很是满足,手上特意用了几分力道,引得张天熙忍不住轻呼,将白铭晓抱得更紧了。白铭晓顺势将张天熙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事毕,白铭晓满足得喘着粗气,张天熙额头满是汗珠。白铭晓望着他这模样,想着皇姐心上的男人刚刚正在用尽全力得讨好着自己,心下满足感便更强了。自己的驸马陈之连,长得一般,身体也不太行,性格又死板,有了白耀林和白意凌之后更是不打扮自己了。白铭晓早就厌了,现在不过是在人前维持着一个驸马公主琴瑟合鸣的假象罢了。自己也有侍男,不过用起来都不如张天熙好用。想之前几次张天熙还半推半就,这才一年的时间,便已是如此主动。白铭晓不禁觉得皇姐那口中的爱情有些可笑,白铭晓转头看了看张天熙,打发道:“你将衣服穿好,先离开吧,我想休息一会。”
张天熙听话得穿好了衣服,望着还躺在床上的白铭晓,他坐到床边,将手探进被子。白铭晓继续享受着张天熙的服侍,张天熙见白铭晓又一次动了情,俯下身吻住了她,将她的声音淹没在自己的唇齿间。感受到白铭晓又一次到了顶峰,张天熙趴在她耳边,轻声道:“公主,您要了我吧……”
白铭晓以为他又想来一次,摇摇头:“你赶紧走吧,皇姐找不到你,该担心了。”
张天熙起身,道:“公主,我的意思是,您向长公主要了我吧,我不想再忍受这相思之苦了,让我跟着您吧!”
白铭晓立刻变了脸色,张天熙不过是自己寂寞的一个玩物,因为他乖又用着好用就一直用了,怎么他却生了不该有的念想!白铭晓将张天熙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挪走,冷声道:“你是皇姐的,皇姐那么喜欢你,我怎么舍得她难过。”
张天熙急着道:“那就让我下毒,我今天就把她毒死,您就可以要了我了?”
白铭晓抬手扇了张天熙一个耳光,“放肆!”,眉间满是厌恶之情,“闭嘴!下去吧!”说完,转过身,不再理睬他。
张天熙出了门,似是如释重负般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自从没有了太公主的身份,白铭柳肩上的担子就轻多了。本来白朝风还会让她做一些不太重要的小事,但因为也屡屡办出岔子,每次都是白铭晓帮她善后,后来索性便什么都不做了。下午没什么事,她干脆带着张天熙在宫中一处湖泊中游起船来,八月的太阳没有那么烤人了,茶余饭饱之际躺在船上,随着湖水的晃荡晒着太阳,好不自在。而另一头的白铭晓却是忙得不可开交,她小憩后便又开始去忙着准备晚宴的事情,节目的顺序,每个节目是否合适都要先亲自看一遍,都有谁今日确定会出席要再确认一遍,临时不出席的人的座位去除后其余人怎么安排座位……这些都是小事,却都很重要,今日除了梁将军还有不少外宾,要是一件事情出了岔子,都是丢了天安的脸面。下午的时候自己路过河边还看到皇姐和那个张天熙一起游湖,白铭晓总是有些隐隐得不安感。虽然觉得张天熙应该没有胆子去给长公主下毒,可还是担心他真以为皇姐不在自己会收了他而铤而走险。为此,下午白铭晓还趁着张天熙不在的时候,私下找白铭柳聊过几句。开始是暗示,感觉皇姐没听懂,干脆直接明示让皇姐注意张天熙,小心他会害她。而白铭柳自然不以为然,因为在她看来,张天熙没有任何一个理由来害自己。
李天佑根本不知道白铭柳在哪,便早早地来到了晚宴宴席处等着。所有的位置都是前面一排是两个人,按规矩,公主驸马坐第一排,其余府上的人按身份在后面坐下。李天佑望了望第一排的两个座位,左边为尊,左边的位置一定是白铭柳的,但是右边的位置白铭柳能让自己坐么,还是让张天熙坐呢。李天佑坐下,将袖子里的一包药粉悄悄地洒进了右边位置的杯子里。李天佑随后又坐到了第二排,果然,白铭柳到了后,看到李天佑自觉得坐在第二排很是满意,便同张天熙在第一排坐下。二人刚坐下,张天熙便用袖子挡着,拿起了桌上的酒杯,递到白铭柳嘴边,白铭柳顺势喝下。张天熙随即朝角落里望去,给了白铭晓一个眼神。白铭晓的心瞬间抽了一下,张天熙刚刚拿袖子挡住了酒杯,可是趁机下了药?纵然心里已是十分焦虑,但没有任何证据也不能贸然去说什么,只得先去忙别的了。而白铭柳身后的李天佑,在看到白铭柳喝下那一杯酒后,瞬间脸色煞白。
晚宴十分顺利,白铭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今晚大家似乎目光都往自己身上看。身旁的张天熙的头一直是侧着看着自己的就不说了,台上的母皇也时不时得看着自己,忙前忙后的皇妹白铭晓路过时也要瞧自己几眼,余光甚至能感觉到身后的驸马也一直盯着自己,甚至还有几乎算不上认识的那个西魅的使者梁将军也瞧了自己好几眼。白铭柳觉得大概是自己的错觉,自己一个闲散公主,哪会引得这么多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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