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脚步声停在楼梯上。
萧冉转过头,看到霍丞正站在楼梯当中,捧着一杯热茶,从楼下往上看她。
她光着腿,里头自是什么都没穿的。一件男士棉衣堪堪遮挡膝盖上十公分左右,膝盖被热水烫红,又看到雪白的腿面上,那些凌乱狰狞的伤疤。
萧冉似乎也察觉到了,拘谨的,往下揪扯着衣摆。他微微笑了笑,隐约带着说不出的苦涩,走上两级台阶,从后面搂住她,将她带进房间,“外面冷,快到屋里去,别感冒了”
萧冉低低嗯了声,又局促的,“……浴室”
“我来收拾就好”
她就没再说什么了,进了房间,从床尾绕到床头,爬上床。
窗外又飘起了白雪,隔着灰蒙蒙的窗子,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半空落下来。借着灯光,萧冉打量起了这个房间。
不足五平米的空间里,就一张单人床、一把椅子、双扇门的小衣柜,这是全部的家具。
萧冉还发现靠海的那面墙是用一块块米黄色花岗岩拼成的,墙体很厚实,远看犹如老虎斑纹。墙上还挂着一个榉木老船舵,躺在床上可以看到外面有一艘破旧的渔船。
“这些天你一直住在这里吗?”萧冉慢慢钻到被窝里。
身下是厚厚软软的羊绒毯子。这触感,可不是之前她看到的白色床单啊。又看了看霍丞,大约是趁她洗澡的时候换的吧,担心她受寒。
“这里虽然来往人多,可都是行色匆匆的渔夫和船员,不会有人花心思去留意谁”
“那,他?”她在害怕,害怕再被抓了去。
人影覆下来,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放心,他找不到这里的”
霍丞在床边坐下,将热茶端过来,轻轻吹散热气,“这是薰衣草茶,可以压惊安神。喝了先睡会,我在厨房里熬了点粥,等睡醒一觉就有得吃了”
萧冉点点头,两手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霍丞看到她手腕上的红斑,指骨擦破了皮,露出粉色的嫩肉。又看到她额头不知何时破了一块,伴着淤青,有些肿。明明他离开之前还没有的……他不敢想,在这难挨的一天一夜里,她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
他一时百感交集,又悔又痛的,又担心自己的情绪被她瞧见,索性也去洗了澡。
回了房间,她已将一杯茶喝尽,躺下了。但是没有睡,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仿佛一直在等他回来。霍丞找到药箱,从里面找出治外伤的贴膏。替她处理额头的伤口时,萧冉把右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轻轻地抚上他的脸,仿佛是在确定眼前人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一眨眼就要消失。
她手上有沐浴后清清的香味,很好闻,其实那也是他身上的味道。在光下影里,霍丞低着头看她,眼里满是疼惜,“很疼吗?”
萧冉摇了摇头。霍丞将药膏贴在伤处,手撑在枕头上,低低道:“身上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不要强撑着,给我看看好吗?”
又看?虽然知道是单纯的担心她,可萧冉还是红了脸。手缩回了被子里,又把脸藏了起来。知道她一向脸皮薄,现在更难接受他过于大胆的接触。霍丞是不愿勉强她的,但也不能纵容,可以再寻个时间,比如等她睡着了再检查。
毕竟趁人之危这种事情,他是惯犯。
半夜里醒来,陌生的床、陌生的家具、陌生的天花板,让她脑袋有几秒钟的空白。等看到床头用书本压着的一张白纸,恍惚中,以为她还在苏城。
可这里不是李秀梅的房子,而是大副的餐馆。坐落在海岸边的餐馆,二楼。
人慢慢坐了起来,萧冉展开了信纸,看到上头苍劲有力的钢笔字:我在楼下。
是下去看火了吧?先前说给她熬了粥的。想到这,肚子竟咕叽咕叽叫了起来。萧冉嘴角扬着,认真将纸张对折,重新压在书本下。下了床,从衣柜里找出他的衣服换上。
白色的毛衣,灰色的休闲裤。裤腿太长了,挽了三道褶才勉强确保自己下楼时不被裤脚绊倒,滚下楼梯。
猜想大副也是住在这里的,萧冉穿着霍丞的棉拖鞋,走的很小心,尽量不要让宽大的拖鞋趿拉在地,弄出声响来,打扰了深夜里休息的人。
一楼餐馆的门虚掩着,门缝儿有灯光溜出来,隐约闻到孜然烤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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