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认识他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笑。月光落在河面上,水波粼粼,印在他的眸子里,似乎能掀起惊涛骇浪,这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我赶紧别过头,眼睛盯着地面。
半晌无言,我努了努嘴道,“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他眼睛看着圆月,淡然道,“公主不必客气。”
宇文宪给人的感觉就是阴郁,前一秒让你以为你们已经是朋友了,下一秒他却似乎在刻意疏远你。也许这是古人的通病,那就是男女授受不亲,君臣有别。
真无聊,古代真无聊,想交个朋友都那么难。
我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右手使劲拔着身边的野草。正是初春时节,我惊喜的发现,岸边密密麻麻长满了茅草,天落地养,蓬勃茂盛。
我随手拔起一根,去掉外皮,露出柔软绵绵,像棉花一般的软条,放进嘴里嚼,柔软无骨,口中散发着一股香草味,甜软可口。
宇文宪对我的动作很是好奇,他也学我的样子拔起一根,仔细研究了半晌,问,“这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了,这叫茅草,里面包裹的白色物是茅针,未成熟的茅针甜滋滋的十分可口,小时候家里穷,吃不起糖,都是用这个解馋。现在这个季节正是茅针最好的时候,早一些晚一些,都不能吃的,你尝尝。”
他对我的话疑惑了半晌,可能习惯了我的胡言乱语,并未深究。他小心翼翼的剥开茅针,放到嘴里,嚼了片刻。我问,“怎么样?”
他点了点头,道,“吃惯了山珍海味,这个还挺新鲜,味道不错。”
远山开始发白,我们急急赶回去补了个觉。
学了一晚上,马术也只是刚入门,我忧心忡忡的想着明日该如何是好。盘算了半晌,不知道现在跑路还来不来得及。
天亮后,众人齐聚跑马场。大家似乎兴致都很高,只有我满面愁容。宇文邕坐在高处,我向他行了礼之后,便被赐了座。坐在一个军士搬来的凳子上,我百无聊赖的扫视着人群,希望找到一个和我一样不会骑马的人。
此时,达奚震正在为众人表演马术,他的马术,几乎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眼见他身下的马正风驰电掣的奔跑,突然蹲下了前蹄,我以为他要摔下来了,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结果他并没有摔倒,而是继续奔跑,将手中的箭射向靶子,之后以迅雷之势再次跳上了马背,引得人群中一片叫好。
敏敏看呆了,为我捶背的手停了下来,张着嘴巴一直看着达奚震。
我东张西望时,看到宇文宪穿着一件月牙白的袍子走了过来,于是冲他笑了笑,他朝着我的方向微微侧首。
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移目望去,宇文邕正面容淡漠的盯着我,我赶紧正了正坐姿,目光移向达奚震。
☆、负伤
新兴公主提议赛马,随行的军士将每个人的马牵来,大家评头论足,互相夸赞各自的马。看来每年的祭祀,跑马是必备的项目,居然全都不约而同的带了马。
他们都是马背上长大的人,各个马术超群,有些走起路来柔柔弱弱的女眷,挥舞起马鞭来,也是英姿勃发。
新兴公主看到我没有马,走过来问,“阿史那公主,你没有带马吗?”
我只能呵呵干笑,道,“确实没有。”
本以为如此便能逃过一劫,谁知新兴公主竟挥手叫来一个士兵,道,“去,为公主挑一匹马。”
看来在劫难逃了。
士兵挑的马,自然是不能与贵族的宝马相比,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也不怎么稳当。阿史那公主看了看,道,“这马不好,与我们比赛用它,岂不是不公平。”
宇文宪淡淡道,“我同她换吧,反正什么样的马对我来说都一样。”
我暗暗叹息,宇文宪啊宇文宪,你直接劝她别让我比赛了不就行了吗?但转念一想,以她这不依不饶的架势,肯定是不可能,于是转而感激于宇文宪的换马之恩。他的马我骑得习惯些,也安全些。
敏敏紧张的将我扶上马,一脸送我上刑场的感觉,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上刑场的感觉。我的左手边是宇文直,右手边是新兴公主,皇上和宇文宪分别在最外侧,剩下的几个,都是我不熟悉的人。比赛的终点处插着一只小旗,谁能拿到小旗,谁就是第一。我并不指望能拿到小旗,只希望顺利的跑完全程就好。
比赛快要开始,我紧张的呼吸都无法顺畅,只能不停的将宇文宪教我的东西默背一番,就像第一次高考,临近考场时的状态。
一个士兵在前方举着一面红色的小旗,当他将旗子落下,便是比赛的开始,两边的马匹瞬间脱步离去,带起漫天飞灰。我夹了夹马肚子,身下的马慢悠悠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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