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家父肯定能答应,您就放心吧!”
“我代表伊狄奥赫拉默斯家族全体向您致敬!实在是万分感谢!”
“请别感谢我,萨蒂琉斯大人。”阿德曼尔谨慎地微笑道,“您还是到赫塔修科斯的时候向感谢家父吧。我一时还离不开这,这一路我就没法作陪了。”
萨蒂还是多次谢过了阿德曼尔·纳坦博斯。他随即回到家族行营,下令即刻启程,向南进发。
一小时后的下午,就在其他人仍在忙碌之时,由二十多人组成的家族车队缓缓出发。在此之前,阿德曼尔的人送来消息说那封家书已经上路,预计两天之内便能抵达。
离开是非之地,萨蒂倍感轻松,至少暂时不用隐藏自己的身份了。但弟弟伊洛达、老管家和老神父等人还是一脸悲伤。
原因很简单,一天以来萨蒂到处奔走忙来忙去,但做的事情和已经去世的父兄没有半点关系。没有举办葬礼倒也能理解,但连简单的多人祈祷仪式都没有,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但此刻坐在马车上的萨蒂已经精疲力竭,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这才只是穿越的第一天啊……此前能与之接近的只有高考的前夕,但两者的压力却又不是一个档次——高考再重要,也不会关系到人的生死存亡。
可就在他开始享受安静时,弟弟伊洛达的情绪又一次崩溃了。
“你都已经十四岁了!”
“萨蒂老爷,别……”
“你们已经对他告诫了那么多,讲了那么多,难道他还不能理解吗?我的神主啊,我真的是受……”
“不是,萨蒂老爷……”老管家凑到萨蒂耳边,小心地压低了声音,“我能明白您的苦心,只是……您有着天才般的领导才能,但是,但是伊洛达大人还是个孩子,需要的安慰和关怀,而您是他现在唯一的血缘亲人。”
老管家作为办实事的人,还是很能理解萨蒂的。可他说得很对,萨蒂不只是一位领袖,同时也是一位哥哥——还关键是唯一的哥哥。萨蒂有责任从情感角度关怀可怜的小伊洛达——这件事原本也只有他的身份才能做到。
但萨蒂终究是个穿越者,他不是不懂感情,而是对这些人没有感情。
他习惯于在策略游戏中扮演一个独立的国家或政权意志,能够面不改色地废黜甚至杀死游戏中不合格的手下和亲人。
然而异世界终归不是由无情的代码所组成的游戏,其中的每个人都是独立自我、充满情感的存在。
“好吧……”
萨蒂看着崩溃中的弟弟伊洛达,努力试着去感受他们之间那份共同拥有的血脉。
附身者的特质似乎阻碍了他的感受。
不过良久之后,他终于还是憋出了一句话来:
“听我说,伊洛达……我向你许诺,等到我们带着大军重回庞赛斯托斯的那天,我一定会为父亲和德亚尔修斯举办最好的葬礼。我要把卡曼狄亚人彻底逐出帝国的故土,为他们报仇!”
他的话依然还是类似于战场宣誓、励志豪言一类的东西。只是和情感稍稍搭了点边。
还好伊洛达终于压下了哭喊,一边啜泣一边点了点头。
安慰好弟弟的情绪后,萨蒂长舒了口气,但心中对伊洛达的理解力仍然深感怀疑,但愿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将来不会制造更大的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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