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勋沉默着没出声,固执地把她的手拉起来,然后大声叫来女佣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清理掉,又有女佣拿来药箱,他要替她包扎,她尖叫着去打他,一拳拳打在他身上,他也不避让,任她发泄。
“我恨你……谢承勋,我恨你……你应该下地狱,不要你的假好心……你得意了吧……我失去了暮澄,我失去了最爱我的暮澄……都是你……你就见不得我好……我恨你……恨你……恨你……”
咎这一声恨如尖刀直刺在心脏上,谢承勋牢牢握着她的手腕,心里阵阵撕痛,要论悲伤他并不比她少,多年前三弟过世,他处理完美国那边的事回来晚了,只来得及去三弟坟上祭拜,他难受得在三弟坟前整整跪了三天三夜。
如今事隔几年,他又要送别暮澄。这个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呵护,甚至是溺爱的暮澄就这么走了,他的心也如同被人挖走一块,疼得要命。
他也想大哭一场,也想什么都不顾,把胸口中的伤痛哭出来,或许会好受一些。可是,身为谢家第三代目前唯一在世的孙子,他不能这么做,长辈们一个个悲伤过度,这种时候需要一个头脑清醒的人里里外外打理,他责无旁贷,只能掩盖住所有的情绪,默默埋在心里。
他的一声不吭在言馨看来更象是默认,她一直知道他在等着看她笑话,那一次她自杀未遂躺在医院,他就曾恶狠狠地说过,“……你不是想嫁进我们家吗?你很聪明,跟了我,永远也不可能给你谢家大少***位置,而暮澄可以。他可以给你一切想要的东西,现在我成全你!我倒要看看,你能迷他迷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她突然感到无比愤怒,张口咬向他的肩膀,用尽了全力。他抖了一下,没放手,也没出声,依旧一声不响地任由她发泄。
有两个声音在头脑里说话,一个是适可而止吧,言馨,如今暮澄走了,说什么都晚了,另一个是,用力,狠狠咬,她吃了他那么多苦,受尽他欺负,本以为能和暮澄从此双宿双栖,过上神仙眷侣的好日子,哪想到幸福是这么短暂,她还没回过神,才仅仅两个月,暮澄就离她而去。
暮澄,暮澄,是我对不起你……
在她咬他肩头之际,谢承勋已经迅速把她的手消毒,包扎好,随后看着她慢慢松开口,无力地蜷缩在地上,她不觉得手指疼,只觉得痛苦,失去了暮澄,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没有,什么也没有……
这样的言馨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在她那一次自杀躺在医院的时候,他曾经看到过,她仿佛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灵魂已经不在,一心求死。
凝望着这样的言馨,他的心在抽痛,水灵灵的大眼睛无神地盯着相框,一张苍白的小脸更小,他真想拥入怀里疼爱……
痛……暮澄离开的痛,对言馨感情压抑的痛,令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承载原来也有边缘和底线。
胸膛仿佛被利刀硬硬地剖开,他痛得几乎快要趔趄着站不住,勉强用最后一点理智聚起一丝力量说,“言馨,暮澄走了,但他不想看到你这样,他要你开开心心地活下去,他想看到自己的宝宝出世。你这样差的身体,医生跟我说再这样下去,胎儿有可能不保,到时候你拿什么脸去面对暮澄,他走的时候一定给孩子起了名字,你要他暮家这唯一的血脉也得不到延续吗?”
言馨陡然抬起被泪水打湿的下颚,努力让自己恍惚的眼神聚集看向他,随即又低下头去,双手颤抖着抚上自己微隆起的肚子,这几天宝宝好象长得特别快,已经有些显怀。
昨晚暮澄拉着她的手吃力地给宝宝起名字,“男孩叫暮延,延续的延,意思是他是我生命的延续,我希望的延续,我对你爱情的延续,如果女孩就叫暮澄煦,和煦如风的煦,延续的续的谐音。”
“暮延……暮煦……”言馨在嘴里喃喃重复,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情不自禁又在重复,“男孩叫暮延……女孩叫暮煦……暮延、暮煦……真好听……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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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同房
谢承勋知道胎儿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是她的软肋,他得抓住这个软肋,于是又继续说,“暮澄走了,但他的血脉还在,难道你不想为了他而守护这个宝宝吗?”
言馨还在啜泣,时间静静淌过,半晌后她抹掉脸上的泪水,扶着墙壁站起来,似乎催眠似的跟自己说,“我不会再激动,我要去陪暮澄,他一个人躺在那里很孤单,我要多多陪他……”
此情此景,看着让人心酸,谢承勋感觉自己的心脏快难以负荷,却仍然用平静的声音问,“你敢保证吗?你敢保证你能让这个宝宝健健康康出生吗?”
本来不想跟他说话,不过言馨仍下意识回答,“能,我能保证,暮澄十分想见我们的宝宝,我要把宝宝生下来,带给他看,我要宝宝叫他‘爸爸’……呵呵……他最希望听到宝宝这样叫他……到时候宝宝学说话的时候,我会第一个教他(她)叫‘爸爸’……”说着说着,她边流泪边含笑,扶着墙壁一点点往外灵堂走。
臼三天后,某公墓——
里里外外全是名车,几个看园的工作人员直咋舌,“乖乖,这得多少辆名车啊,来头不小。”
“你真是个棒槌!”另一个工作人员敲了这个人一记,“这不是谢家那个二公子嘛,英年早逝,与谢家有来往,没来往的那些个官员、部队的,还不赶紧的巴结……”
咎最初说话的人恍然大悟,“哦哦,你说谢啊家,那个谢二公子我听说不是谢家亲生的吧……”
一处气派非凡的墓前站满了人,均是黑色衣服,有人还在哭泣,有人低头默哀,全在等着下葬。最前面站了一排,谢家长辈居中央,其次是谢承勋夫妻,唯独不见谢暮澄的遗孀。
有人在窃窃私语,谢家长辈也有些不满,薛紫妍看了眼谢承勋,幸灾乐祸地笑,“真是个好媳妇,丈夫出殡人竟然跑没影儿了。”
谢承勋面无表情扫了眼薛紫妍,淡淡收回目光,去跟长辈们说,“弟妹有些伤心过度,再等一会儿吧。”
站在后排的言语露也有些着急,刚准备偷偷给女儿打电话,有人说,“来啦……”
所有人几乎随着这个声音抬头,姗姗来迟的言馨低头走过来,老爷子刚想训晚辈几句,突然注意到她头上戴了朵白花,穿着黑一身黑衣,顿时说不出话来。
这孩子头戴白花,眼睛红肿着,一张脸没有一丝血色,走起路来轻盈得仿佛快飘起来,显得那么楚楚可怜,看着让人心酸,她这是在给暮澄戴孝啊。
谢氏夫妇也看到了,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谢承勋瞧在眼里,痛在心上。
薛紫妍直翻白眼,显然看到长辈们眼中的赞许,窝了一肚子火,她今天可是为了好好表现,特意不化妆,不戴首饰,本来以为会得到夸奖,哪想到谢家人包括谢承勋在内,没一个吱声。得的,她的一番心思算是糟塌了,这会儿看到言馨这小贱人竟然别出心裁,特意讨好谢家人,恨得直磨牙。
言馨不理会众人的目光,默默低头走到第一排左手边,与长辈们站一起,似乎因为哭得太多,加上精神不好,声音嘶哑得厉害,“对不起,我来晚了。”
谢母想要责怪几句,被谢父拉住,对旁边的人说,“开始吧!”
整个过程言馨一直低着头,没有掉一滴眼泪,最后又跟着和谢家人一一送掉来参加的人,来的人太多,依稀记得有好些部队里的大人物到场,并亲近过来和言馨握手,说了些安慰的话。她只顾点头,然后机械地说谢谢。
整整过了三个多小时,墓地里才剩下谢家人,老爷子年纪大了,经历这一次打击,身体大不如前,全程一直有下人在一旁扶着。谢母最近过于伤心,也一直靠在谢父身上,谢家长辈们纷纷坐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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