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姬捧着金秤站过去,逢青卓慢慢挑起盖头。
宣止盈看不见,但听见了许多人的赞美声,他们毫不吝啬地夸赞他们金童玉女天生一对,逢青卓笑着让周老头撒银子。
人一窝蜂撤了,周老头拿了包碎银子在外头撒:“没红封,将就着拿!”
屋子里安静下来,逢青卓关上门,怕有人来闹洞房。
他从未这样高兴过,好似喝醉了酒坠入梦里,不,梦里也没有这样美的时候。
“阿盈,等回吴地,我一定补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宣止盈只觉得心中哀伤,微微一笑:“我记住了。”
夙愿成真,逢青卓竟有一种落泪的冲动:“好,要是做不到,你要记得罚我。”
“罚你抄书。”
逢青卓半跪在她面前,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唇离掌心极近,是个将吻未吻的姿势:“罚我跪扁担吧。”
宣止盈笑了,把手抽回来:“真吓人。”
他要跪了,下面岂不是要跪一片。
“先喝酒。”
宣止盈内心不希望骗他到这种地步,强行把人摁下了,她慢慢地摸上他衣领,想要低头,却发觉有些远。逢青卓移了半步,靠近她。
“阿盈。”
宣止盈被这一声里的柔情喊的耳朵爆红,勉强维持住表情,问他:“我的口脂……”
她回忆了下方才的场景。
小舞姬边给她上妆边道:“姐姐,届时你只问他‘我的口脂甜不甜’,懂事的男人自会亲你,要吹灯了也只管问他‘我的肚兜漂不漂亮’,懂事的男人定然忍不住要给你亲自脱衣……”
宣止盈忍住羞耻,硬挤出了后面半句:“甜不甜……”
声若蚊吶,半点没有小舞姬的气势如虹。
逢青卓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五彩光芒,就这被她握领子的姿势又靠前了半步,话里是掩不住的笑意:“那我要尝一尝才知道了。”
宣止盈僵着身子,感觉他的鼻息越来越近,快要靠近的剎那她忍不住偏过头。
逢青卓吻在她耳朵上,她好似被针刺到一般跳开。
宣止盈就算看不见也能猜到,逢青卓的表情一定不美妙。
她着急揪住他领子,支吾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逢青卓闪过一丝失望,握着她的手安抚道:“没事的。喝完酒绑完发就算礼成了。”
不行,迷药在她唇上。
宣止盈又一把把人摁回去,做了会儿心理准备,闭上眼悍然赴死:“再来一次。”
逢青卓被她逗的想笑,也从她大无畏的表情中看明白,她对自己大抵是真没有那个意思。
以前是委曲求全,现在亦是。
他心中微微一叹,他对她所求不多,只要日夜相伴,再多不再奢求。
逢青卓正准备开口,余光瞥见绣花枕头下一个白花瓷的瓶子,那一点温热熨烫的心霎是凉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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