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不论是高台上的梁士德,还是站在祭台下的文武群臣与百姓,又或是惊恐万状的裴行远、梁又楹和官岙等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着那烟火映着初升的阳光,虽然不刺眼,可刺耳的鸣响与光芒却仿佛在所有人的心上划上了一道血痕。
立刻,离他们最近的上东门城楼上的士兵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立刻做出了反应,开始敲击铜锣。
警示的锣声很快在城楼上传开去,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城楼上的那些士兵开始忙乱的飞奔着,似乎要赶去城楼下做什么。
点燃火药!
他们是在接到了梁士德的命令之后,立刻要点燃上东门的火药。
而刚刚的铜锣声,是他们传递给城东位上东门以南的第二道城门建春门的守卫的信号,梁士德让人在那附近也埋了炸药,一旦那边的士兵听到这个信号,也会立刻传递信号给第三道城门通门的守卫,并且同时点燃他们的火药。
就这样一个城门一个城门的炸下去,整个洛阳城都会被梁士德毁掉!
此刻,听着那铜锣声在安静的城楼上如同无形的浪涛一般传开,梁士德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不顾一切的回头看向梁又楹,即便他的脖子已经被割得鲜血淋淋,这个时候似乎也感觉不到痛。
只感觉到痛快。
他道:“这洛阳城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
“你也不能!”
梁又楹的眼睛也一下子红了,恶狠狠的瞪着他。
就在这对父女对视的一瞬间,上东门内的铜锣声骤然停止。
众人俱是一惊,以为下一刻那些士兵就要点燃火药——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也停止了心跳,仿佛要等待那天崩地裂的一刻。
官岙道:“你们这是——”
裴行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虽然他摆出一副笑嘻嘻的,仿佛胜券在握的样子,可即便现在梁又楹已经挟制住了梁士德,他也已经放开了官岙等人,但他并不认为大局已定,毕竟,他们手上掌握的只有少部分身在侍卫队当中的王岗寨旧部,而梁士德对洛阳的控制也还没有完全解除。
而这个时候,梁士德也终于镇定了下来。
他发红的眼睛看着梁又楹,又看向裴行远等人,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愣了一下。
官岙他们刚刚看到裴行远和梁又楹动手,本以为掌控了一切之后他们能杀伐果断的解决一切,可只一看到梁士德和梁又楹相对的态度,立刻就感觉到了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而梁又楹虽然身手了得,狠厉外露,细观之下却能感觉得出她似乎……还不想伤害梁士德。
一旦这种心态被对方所掌控,那他们的挟持就成了空谈。
果然,梁士德本就是个极为敏锐,更洞察人心的人,在初时被裴行远等人的行为镇住之后,他立刻开始想对策,而一感觉到梁又楹手中的刀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避开了自己的咽喉,他的眼中浮起了一抹冷笑。
他道:“不杀我,你们拿不下洛阳。”
“……!”
几乎是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轻蔑,甚至挑衅的意味,梁又楹眼神一冷,手中的刀再一次紧逼上了他的颈项,生生割出了又一道血痕:“那杀了你便罢!”
梁士德的眼角微微抽搐,却又道:“杀了我,你们也拿不下洛阳!”
这话,说得极为笃定。
而一听这话,官迟英他们也终于从刚刚的震惊当中收拾了心神,他立刻回想起什么,大声说道:“糟了,他让人在洛阳城好几个要紧的地方埋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下面的大臣们和百姓,硬生生的把那两个字咽了回去,只用急切又恐惧的目光看着裴行远和梁又楹,但他二人却像是一点都不意外,裴行远点头道:“我们早就知道了。”
说完,他转头向着身后的洛阳城望去。
梁又楹的目光也看向那方。
一听到他们这话,梁士德也明白过来什么——事实上,他并非第一次听说“梁又楹”这个名字,毕竟当年是跟萧元邃合力攻下洛阳城,两个人合作多年,只是闲聊的时候,萧元邃也大致跟他说了王岗寨的一些人和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王岗寨唯一的女当家“梁又楹”,竟然会是他的女儿梁翀!
但,不论此刻这个女儿如何拿着刀威逼自己,他还记得一件很要紧的事——
跟梁又楹一道离开王岗寨的,还有一个四当家姜洐!
这两人都还有一批手下,此刻,裴行远和梁又楹出现在这里控制了自己,那姜洐和他的手下,在什么地方呢?
莫非——
一想到这里,梁士德的两眼一下子变得充血通红,仿佛有什么即将到手的,梦寐以求的宝物在顷刻之间就要被人拿走似得,他突然对着高台下的一队侍卫大声喊道:“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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