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饿,饥寒交迫。
她庆幸自己没有行李,因为走了很远才看到有一家咖啡馆。推门进去看着并不甚起眼,像所有的咖啡馆一样有很大的落地玻璃窗,墙是红色,午后客人稀疏。寥寥几个似乎都各自窝在沙发里。
她点了杯拿铁,还有原味芝士蛋糕。
沙发很舒服,她不由自主也深深地窝陷进去,咖啡香气浓郁,浮有漂亮的叶子拉花,味道十分醇厚。没想到误打误撞还可以找到这样地道的一家咖啡馆,芝士蛋糕还没有送上来,音乐是轻曼动听的爵士,她几乎要睡着了。
走道那头的沙发里有女子在低声讲电话,店中灯光轻柔,将她侧影轮廓倒映在大玻璃窗上。佳期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将衣服穿得这样漂亮,一身浓烈的黑,只围一条大花绚丽的披肩,那披肩缀数尺来长的流苏,摇动不知多少颜色,如泼如溅,仿佛烂醉流霞淌在肩头。围衬出一张灿然如星的脸孔,那种肆意的美丽,竟似托尔斯泰笔下的安娜•;卡列尼娜,令人惊艳。
或许是在与恋人通话,细语喁喁,偶然抬头,明眸善睐,望之竟如生烟霞。
这样的出众,上天真的偏爱她。
正好店中音乐在此时静止,佳期依稀听到她正说:“那么你过来接我吧。”
连嗓音都甜美如斯,或许是热恋中人的特质。
幸福得令人感慨。
芝士蛋糕十分好吃,烘焙一流,佳期本来就饿了,越发觉得香甜可口,吃得近乎贪婪。一块蛋糕犹未吃完,有客人冒雨进店中来,咖啡馆并不大,一眼即可望见来人。佳期正好一口蛋糕噎住,顿时呼吸困难。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拿手按在脖子上,噎得连眼泪都快流出来,别提多狼狈。
他大步走过来,用力拍在她背上,真的很用力,震得她整个背部都痛,可是那口该死的蛋糕终于顺利地滑下去,一口气好歹顺了过来。
太丢人了,急急捧着咖啡杯喝一口,仿佛是心虚。
“正东。”
过道那头的女子在唤他的名字,嗓音甜美如蜜。
他没有动,佳期手里还捏着咖啡杯的杯耳,心想,敌不动我不动。
“正东?”
身后的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疑惑,他还是没有动,佳期干脆放下了杯子,站起来一本正经地寒暄:“阮先生,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这样虚伪透顶的语气,连她自己都觉得牙酸,他挑起眉头,仿佛是不满:“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样的天气,他只穿一件深色开司米大衣,衣冠楚楚地前来赴美人约会,哪里有半分病人的样子。佳期在心里想,除了脸色难看了一点,倒依旧是风流倜傥。
在飞机上打了差不多两个钟头的腹稿,结果看来一句也用不上,她干脆实话实说:“令堂托我来上海看看你,于是我就来了。”
他哦了一声,神色冷淡,转脸向她介绍身后的女子:“我的朋友,盛芷。”停了一停,又向对方介绍她:“这是尤佳期。”
盛芷笑起来仿佛更美,向她伸出手:“幸会。”
虽然阮正东身边向来多美女,但能见到这样出色佳人的机会也不多,果然是幸会。
佳期与她握手。
气氛有点怪异,或许是因为盛芷嘴角那缕若有若无的笑意,佳期有点愤然,并非她自己死缠烂打追到上海来,再说她怎么有本事猜到他躲到上海是来会佳人。佳期转头望了一眼阮正东,他突然问:“你吃饱了没有?”
“啊?”她还没反应过来,据说人看到美女就会反应迟钝,果然。
“吃饱了我们就走。”
雨已经停了,盛芷自己开一部黑色英国双门小跑车,洒脱地向他们道别,然后驾车闪电般呼啸而去。
天气很冷,佳期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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