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蝉鸣不止,鲜少有风,室内却清风徐徐,凉快得很。
徐碧琛倚着靠背,一手轻托香腮,另一手放在身侧,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着冰凉的椅身,是说不尽的惬意。
一个身量矮小的带疤男孩站在她旁边,手执一柄凉扇,前后摇晃,为她扇着风。
她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眼神上下移动,只用了几息的时间,朱唇轻启,吐出句:“翻页。”
蹲在一旁的少年便不情不愿地将书翻过去一页。
他生得高大,哪怕只有十来岁,也不是寻常少年可比,把书高高举起,女子须仰头去看,着实不太方便。
“季珑,放低点儿。”视线似笑非笑从他身上掠过,暗藏些许责怪之意。
“我太高了,真是对不住夫人。”被称为季珑的麦色少年抿着唇,略带嘲讽。
“哦,嫌自己长得高?”女子捂着嘴笑了声,眼儿柔媚,道,“那就是不想吃饭的意思,对吗。”
不给饭吃?!
季珑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肚子,心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实在没必要逞这种无谓的英雄。他迅速调整举书的高度,勉强露出个笑:“夫人看这样合适吗?”
徐碧琛满意地点点头,毫不吝啬夸赞之语:“很有悟性,以后就按这个高度来。”
她抬起右手,对着伤疤男孩招了招,不须多说,男孩便从桌上端来一盘剥了皮的荔枝,递给女子。
唔,这个季节的荔枝,冰冻过后简直是人间极品,甜美多汁不说,核小肉多,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荔枝的清香,这种滋味无其他任何水果可以媲美。
在宫里时,景珏怕她上火,从不允许多吃,所以每次都得偷偷摸摸吃,她就没痛快过!
想起这事儿,徐碧琛用手指捻起一颗白白嫩嫩的大荔枝,举在半空中,仔细端详。
她勾起嘴唇,笑说:“季珑,你说夏日和荔枝,是不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季珑嘴角抽抽,忍不住劝她:“食多伤身,小心口干舌燥,鼻血横流。”
这家伙…小孩子时期就这么讨人厌!
徐碧琛暗翻个白眼,觉着三岁看到老这句俗话果然没说错,他十一岁和二十七岁完全是一个德性,说的话都大同小异。不同的是,现在他可管不住自己了!
要说人的心理也是奇怪,她虽喜荔枝,却也没到不能节制的地步。但旁人越是管束禁止,她越是想违抗。尤其是在这个管了自己许久的男人面前,徐碧琛每吃一颗,心里头就生出一分雀跃得意,哪怕此刻的景珏压根没有十几年后的记忆,她也觉得有种难言的兴奋快乐。
“嗯,有道理。”说罢,准确无误地把那颗大荔枝丢进嘴里。
她嘴本来就小,荔枝入嘴,把腮帮子都胀鼓起来。
一边嚼着果肉,一边冲他得意扬眉。
季珑:“……”怎么感觉有点幼稚,连他九岁的皇妹都不会做这种傻子事儿。
他颇为无语,自觉地把书页翻到下一页,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听夫人口音不像梁国人,您这样年轻便有家财万贯,想必是南方某位显贵的妻室吧,怎么会到云海郡来呢?”
‘呸’地一声把果核吐到掌心,女子接过绣帕,把手上的汁液擦干。
“年轻?”她嗤笑道,“我今年三十二,这个年纪就是做你们娘都没问题,哪里还算得上年轻。不过你这小奴隶还挺有眼力劲儿,没错,我本是南方人,后来嫁了个有权有势的丑老头,也是因着他才来到梁国。”
“三十二岁?”饶是季珑见多识广,也不由惊掉了下巴。
眼前这个女子皮肤吹弹可破,脸上没有丝毫皱纹,说她十五岁都有人信,怎么可能三十二?她当自己是个傻子吗!
“怎么,瞧着不像?”琛夫人媚眼含笑,打趣道,“不像就对了,我每年都要花大价钱在保养容颜上,若是还能叫你看出年纪,那才叫钱打了水漂,白花了。”
听她这么说,季珑终于信了几分。
他在燕国见了很多十来岁的贵女,在样貌上跟她一样娇嫩,但根本没谁有她这样的风情。
琛夫人不用多加卖弄,单是静静注视着谁,那股娇憨与成熟交织的风情便迎面而来,挡都挡不住,躲也躲不了。
父皇有个宠妃好像就是这般,以至于死后多年还让他神魂颠倒,念念不忘。
“要瞧便好好瞧,本夫人自信貌比秋月,让你挑不出任何瑕疵。”她昂首笑道,“知道我的年纪后,你们是不是该唤我声琛姨?”
“荒唐…”你凭什么当我姨!
女子笑得灿烂,贝齿雪白:“我瞧季珑食量甚大,中午也吃了许多,要不今晚就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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