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个婢女进来问:“夫人,水已备好,可要沐浴?”
&esp;&esp;她身着鸦青色衫裙,相貌是放在人堆里也找不着的那种长相,礼数也不过了了,可目光明亮坚定,神情不卑不亢,清词注意到她走路的声音,轻盈有力,却悄无声息。
&esp;&esp;她缓缓启唇问:“姑娘从前在哪里做事?”
&esp;&esp;“回夫人,奴婢素心,她是素染,原是国公府的暗卫。”那婢女垂头道。
&esp;&esp;清词唇角微勾了勾,方才进院子时,她眼角的余光已瞥见影影绰绰的护卫,这姑娘显然也是有功夫在身的,果然如此。
&esp;&esp;说起来还是她傻。昨日见萧珩在枫林晕倒便心生恻隐,如今细想,以萧珩这样慎密的性子,如何会孤身南下,也就是拿准了她心思简单,也怪她自己同情心泛滥,对他丝毫无防备,却不曾想,他已不是从前的他,从前,他是不会这般勉强她的。
&esp;&esp;思及此处,她幽幽叹了口气。
&esp;&esp;素心低低提醒了一句:“奴婢服侍姑娘沐浴吧?”
&esp;&esp;清词摆了摆手,除了知微和知宜,沐浴时她是不惯用旁人的。
&esp;&esp;屏风后的小屋子里已是热气氤氲,清词褪去衣衫,将自己没入热水中,心中烦乱无比,
&esp;&esp;难不成,真要随着萧珩去肃州?
&esp;&esp;可那样,她会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便是在温暖的水里,她亦是颤栗了一下。
&esp;&esp;然如何破局,却是一筹莫展。
&esp;&esp;
&esp;&esp;晴鹤书院。
&esp;&esp;谢山长打开手上的拜帖,又览过信物,神情微有讶异,旋即微微一笑:“不知萧少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esp;&esp;“冒昧打扰。”萧珩深施一礼:“晚辈来姑苏城,一为接回内子,二则容后再说”
&esp;&esp;“嘉嘉?”
&esp;&esp;“是。”萧珩恭声道。
&esp;&esp;谢山长记起从前廖老大人的举荐信,似隐约透露出孟清词已与夫家和离的意思,然眼前这身姿挺拔的青年郎君,提起清词神色温柔,仿佛什么事都未有发生。
&esp;&esp;萧珩又无奈道:“实不相瞒,内子与晚辈之间因一事起了误会,她负气南下,有赖山长照拂,如今气也差不多消了,自然是要随晚辈归家的。”
&esp;&esp;谢山长“哦”了一声,忽然问:“共事一场,嘉嘉为何不亲来与我辞行?”
&esp;&esp;萧珩坦诚道:“内子畏寒,今日染了寒气有些不虞,且她一时半会未能转得过弯,待肃州战事结束,晚辈携内子再来与山长盘桓几日。”
&esp;&esp;谢山长沉吟不语,虽她致力于争取女子读书,甚或未来入仕的权利,可有夫为妻纲这种沿袭了千年的观念在,丈夫若真要让妻子归家,她也阻拦不了,一时想起孟清词的才华,又替她惋惜。
&esp;&esp;她还是想为孟清词争取一下,遂遗憾道:“在下无意打探贵夫妇之事,可嘉嘉于丹青一道,天赋甚高,于教书育人也投入了极大热情,若她从此泯没于后宅,着实可惜。”
&esp;&esp;“且既她不愿,既肃州有战,少将军何必勉强?”
&esp;&esp;对此,萧珩不过微微一笑,未予作答,谢山长便知此事再无转圜。
&esp;&esp;她深深叹了口气,神情萧索。
&esp;&esp;萧珩环视明思院,诚恳道:“晚辈虽不才,幼时也曾得夫子教诲,对治学一道心向往之,闲暇之余收藏了一部分前朝典籍,如退思录,五显集等等。”
&esp;&esp;“晚辈一介武将,多数时间都在肃州,恐无暇妥善保管,来姑苏前,正闻山长欲修藏书楼,遂想这些典籍放在晚辈手中,不吝明珠蒙尘,若捐至书院,有志学子传承参读,也是功德一件。”
&esp;&esp;谢山长眼神亮了亮,又听萧珩道:“至于内子,请山长放心,晚辈不会将她拘于内宅,肃州虽有书堂,却苦无名师久矣,阿词的一身才华不会空掷。”
&esp;&esp;谢山长沉默长久,道:“但愿世子践行今日所言。也请世子转告嘉嘉,晴鹤书院,永远为她留有一席之地。”
&esp;&esp;萧珩长长一揖,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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