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会正经地叫管锌的名字,认真地看着他,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
“管锌,谢谢。谢谢你今天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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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独自去看病时管锌便知道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朝着理想化的状态行进,由心理起始,而后连累生理,干瘦是他的常态,因为这样体质也变得极差,免疫力像是他身体里本就不存在的东西。就连牵手散步时风轻轻一吹他都觉得脑子里的东西摇摇晃晃。或者是这人间本也就摇摇晃晃。乱。
他总是想一些哀莫大于心死的东西,“阿靖,我若是真的拖不住了,让我去流浪好不好?”
想逃离人间。可以的话,也别坠落地狱。
管锌这么说,手却握紧,好像他明天就要去流浪,又好像是想和靖岳一起流浪,无论哪一种,都无非是确切地珍惜能握住靖岳的每分每秒的表现。
于是握得很有力量。
尽管他的“很有力量”于靖岳而言实则很微卑。
靖岳缓缓把手抽出来换揽着管锌的方式,佯装不满的语气,问他,“自己去?管医生不带我吗?”
靖岳没有责备管锌会这样想,他知道管锌不是不想自己好起来,吃药诊治在他的监督下也并未一曝十寒,可这毕竟不是想好起来就真的能好起来。
这世间有很多无可奈何不由人的意志所决定。
病了就是病了。
“那就带着你。
“我们去山里,像之前在贵州那样,你可以教书,我可以提供一些简单的医疗援助。
“或者,可以去海边,看海听风观白浪,星锤海野一望无垠。尽山尽海。
“阿靖,你愿意和我一样疯吗?”
说话间有清风灌入喉咙,声音略微低沉沙哑,但并不影响管锌饶有兴致的表述,仿佛这件事不是突然提及,而是酝酿了很久,已然有成型的方案一般。
“不算疯。这是可以实现的愿望,我们去实现它就好了。
“管医生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不论生死。”
靖岳偏头在管锌的太阳穴处落吻,管锌却慌,脚步停下,声色俱厉。
“论。”
单音节的词简短却不乏震慑力,靖岳一怔管锌又软下声来。
“阿靖,我希望我生命中所受的苦难和所行之善事转化的福报都能留给你,这样,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能过得更顺遂。
“答应我,别急着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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