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过去的,散发着清甜气息的回忆,叫连惜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她回握住叶文彰的手,忽然竟有了打趣他的心思:“你真要我走啊?”
“嗯。”
“我会跟叶修泽结婚呐,你也愿意?”
“随你高兴。”
“那我们也可以生孩子吗?”
叶文彰没说话。
连惜收回手,兴致勃勃地继续道,“你说我们是生几个好呢?双胞胎?哎呀,不好,男孩子皮,不好带……”她一脸的喜色,手舞足蹈着,完全无视男人越来越黑的脸色。
终于,在她已经聊到跟叶修泽的曾孙问题时,叶文彰忍无可忍地抓住了她乱挥的手。
“连惜!”他额头青筋直跳,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但只说了一个名字,后面就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连惜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大概是她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竟叫那个男人看愣在了那里。而她也不管,只等自己笑够了,才坐直身体,好像逗孩子一样,点点他的眉心,说:“不用了,我哪里都不想去。”说这话时,她的神色很认真,一双水眸里已变得无波无澜,无欲无求。
叶文彰却是怕极了她这个样子,他宁可她跟他吵,宁可她怨天尤人,甚至是心心念念地想找叶修泽都好,只是……只是别像现在这样,仿佛对这个世界,对一切的事物,都不在意,不留恋。
攥着她的手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渐渐加大,叶文彰久久没有说话,心中蓦地升起一种冲动,越来越强,越来越强,终是脱口而出:“跟我走。”
“啊?”连惜一呆,“去哪里。”话还没问完,人就已被他打横抱起。
叶文彰抱着她往外走,听到她的问题,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我还欠你一个蜜月旅行。”
回答她的话时,他依然没有看她,连惜明白这只是他随便扯出的由头,却也不揭破,只是用包容的眼神望着男人俊挺消瘦的侧颜,然后,缓缓说了一个字:“好。”
这个城市,这所医院,那栋总府路的房子,都已经留给他们太多不堪回首的痛楚。
离开也好。只当给彼此,留下最后一个美丽的回忆。
***
碧空如洗。
海浪长年累月的冲刷,塑造出千姿百态的磊磊奇石,巍然屹立于天地之间;拾级而上,登台望远,只见沧海泛波高天流云,一派海阔天空的景象。这里,便是有名的天涯海角了。
连惜立在陡峻的岩石峭壁间,情不自禁地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扬起双臂,拥抱蓝天,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有淡淡的咸腥味儿扑面而来,一时间,她好像看到了历史在这里变迁,很多东西,都变得渺小了。她不禁笑了出来。
“叶文彰!你过来!来我旁边!”由于风浪声较大,她以手卷成话筒状,对着后面大喊道,脸上的兴奋显而易见。
印象中,她好久没有这样笑着跳着呼唤她了,好像一股全新的生机与生命力再次注入了她的体内,叶文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中竟不自觉
73、天高任鸟飞 。。。
地生出一种感动的情绪。他上前一步,直接握住了连惜吆喝他的手。
连惜怔了一下,却没甩开,而是就着这个姿势靠向了他的肩膀,微微闭上眼,摆出享受地姿态。
叶文彰眼眶微热,不受控制地将她拥得更紧,更珍惜。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觉得自己好像沉浸在了一场美梦里。
下山时,连惜如小孩子似的耍赖要他背,扭沽糖一样撒娇着;到了酒店,她奖励一般地当众在他脸上印了一个吻,笑着说谢谢;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主动为他叫他喜欢吃的菜,替他沏茶夹菜……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没有背叛,而他亦也没有伤害。
叶文彰几乎不敢多动一下,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自己会从这场梦里惊醒。
直到晚上,连惜洗完澡上床,轻轻靠在他的胳膊上,水汽与柔软直接与皮肤相接,带来一股舒适的绵软感,他才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
“小惜……”他侧过身,将连惜从后拥入怀里,声音低沉沙哑,好像压抑着什么,“我们好好的,我们以后都好好的,行吗?”
怀里的人没有回答。
半晌过后,他感到连惜慢慢地抬起手,回抱住了他。
当时,叶文彰真的以为,他们会地久天长。
巨变来得太快,叫人猝不及防。
叶文彰心满意足地携连惜回家,迎接他们的却是身穿制服的警察。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将连惜扶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才转身问道,“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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