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爷一听——怎的还跟纪仲崖扯上了关系?
“就是纪二公子,他先在我们酒肆定了六坛酒,临了我来要酒钱,却寻不到他人,还被你们的人逼着将衣裳扒了。”小芙昂着头道,“你们家大公子替他垫了钱,可他今天下午又来了,非逼着我送酒!我不愿意,他就放狠话吓唬我!”
纪老爷一听,的确像是纪仲崖这混账小子干的事儿。
可卖酒的丫头若是不来送酒,怎么才能时时见着她呢——不得不说,老二干的是那么回事。
漂亮小姑娘谁不喜欢看呢?
“仲崖就这样,喜欢同人开玩笑。”纪老爷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指指点点地道,“你这小姑娘也是,哥哥同你开玩笑,怎么还当真了呢…咦?你这行李里面装的是啥?”
小芙的行李在这一路的拉扯之下被撕开了一条缝,露出里头的干粮来。
“是干粮。”小芙道,“二公子说走着瞧,我便打算走了,这是路上要带的干粮。”
纪老爷一身肉都是吃七肥三瘦吃出来的,早已忘了干粮是什么味道。
“可怜见儿的,多漂亮的丫头,没吃过炖山鸡、蒸乳鸽吧?”纪老爷道,“走,现在跟我进去,便当是我代老二替你赔个不是。”
郝赞先咽了咽口水,心下却觉得是鸿门宴。
他刚想说不行,便见院门口出来个小孩。
定睛一看,是纪伯阳身边那小童。
小童见了纪老
爷,只拱了拱手,又转头对小芙道:“我们公子听说二位来了府上,特命我请二位上山。”
一听是大儿子来要人,纪老爷的面色一变。他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大门。
小芙正巴不得甩掉纪老爷这贴狗皮膏药呢,便连声道好。
小童替郝赞解开身上的绳子,小芙又去院门口拉他们那头倔骡子。
拽骡子的时候小芙回了头,看着纪老爷远去的背景,心中有疑惑腾起。
三人一骡好不容易上了山,气喘吁吁地来到纪伯阳的院门前时,夜色已经深了。
小童敲开了院门,里头出来两个家仆,一个牵骡一个帮忙拿行李,将小芙和郝赞请到了纪伯阳跟前。
纪伯阳坐在厅内,有侍女正源源不断地上着菜,除了刚刚纪老爷所说的炖山鸡、蒸乳鸽,还有红烧肉、酱牛肉、虾饺、鸡糁汤…
郝赞看得眼都直了。
纪伯阳道:“二位受惊了,请坐。”
郝赞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小芙小声地道了声谢,也跟着坐下来。
郝赞馋得要死,伸手便要动筷子。
小芙伸出脚,使劲儿在郝赞的脚背上碾了碾。
郝赞疼得龇牙咧嘴。
“你是来丢人来了?”小芙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郝赞没办法,只能委屈地盯着一桌好菜发愣。
纪伯阳看了看他们二人,道:“仲崖的事,我早便知道了。只是我这副模样…”他顿了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摇头继续道,“他到底是我弟弟,若有冒犯之处,我代他向小芙姑娘赔罪,希望你不要生气。”
小芙悻悻地道:“好说,好说…”
好说个屁,一家父子仨,两个半不是好东西。小芙心想。
不过俗话又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纵然纪仲崖要欺负人,可纪伯阳态度却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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