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响彻云霄,我睁开眼,就见襄阳城上竖起了一面山家的军旗,那洞开的城门被一座巨大的栅栏封住。那声巨响就是栅栏从城墙内侧砸落发出的巨响。
“这是怎么回事?”我轻声问道卫玠。
卫玠面容冷静,小心避开匈奴兵监视的目光转向了我,声音沙哑竟有些凝噎:“舞兮,我在城头上站了一夜,也想了一夜,想起了你小时候被我舅舅误伤差点丢了性命,我当时是有多么恨我舅舅,我想过若你真的因此离我而去,我是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也永远不会原谅他。”
我抬头正视他的双眼,那剧痛的眼神让我欲言又止,我竟不知如何去安慰他。
“舞兮,第一次我见到你就会有这么深刻的感觉,看见你受伤就会有这么强烈的冲动。我不想你被任何人伤害,我以为只要我在你身边我就可以保护你,可直到昨日我眼睁睁看着你被刘聪踩在脚下肆意欺凌,我的心仿佛被刀割过千万遍的痛,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忍着。”
“卫玠!我很好!你不必自责!”我出声打断了他:“你是我的夫君,我相信你是愿意豁出性命保护我的人!可你并没有错……”
“舞兮!”卫玠再次轻唤着我的名字,他的目光深邃,内里蕴满了深情。
我仿佛忘了我要说什么了,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卫玠移开目光,不等我的反应,他就轻轻抬高了右手,仿佛在下达命令一般的说道:“放火!”
“放火?”
我心里一惊,随着他的目光瞧去,一道身形悄悄出现在了襄阳城头上,不多时,城中就燃起了一片冲天的火光,爆起了一阵悲凉的喊杀声。
我立刻明白了过来,卫玠摆的不是空城计,这襄阳本就是一座空城,他何须再多此一举?卫玠是料定刘聪会因为他主动投诚而选择相信他,然后带着他和我目空一切地来夺取襄阳。所以,卫玠连夜在城内堆起了易燃之物,只等刘聪来闯这城门。
“天气燥热,这熊熊烈火便是千军万马,它是襄阳的救星,哪怕大火之后,襄阳变成一片废墟,但只要城在,只要人在,襄阳就在!”卫玠望着襄阳城上空的浓烟用力的说到。
“不,这火会毁了襄阳城的!”
我突然感觉有些头晕,一声声的惨叫让襄阳变成了人间炼狱,原本看守我们的匈奴士兵也再顾不得我们,冲过去砍那栅栏,想要将被困在火海的刘聪给救出来。
“杀!”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道栅栏上,城外的人在砍杀,城内的守军隔着栅栏在用长枪猛刺,他们身后是想要逃出来的匈奴骑兵。
我眼前一片血红,似乎所有人都在拼命厮杀,到处是鲜血,到处是烈焰,到处是杀红了眼的兵卒。
我越来越晕,眼前渐渐模糊,只听得卫玠说道:“襄阳城的存亡在此一举!舞兮,我们别无选择!”便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倒了下去。
颠簸的马背带来的酸楚感,将我从昏沉中唤醒。
我发现自己被卫玠紧紧的搂在怀里,他正驱策着踢云乌骓疾驰,远方火光和浓烟冲天而起,即便相隔甚远,也仿佛能感受到风中传来的炙热。
“襄阳完了!”
我内心凄怆,不禁红了双眼,这座城凝结了父亲十余年的心血,我小时候也在期间生活了许久,留下了无数快乐的回忆,今天却生生毁在了我的手中,更是因为我而被付之一炬。
我扭过身,直视着眼前的男人,含泪问道:“你为什么要毁了它?”
卫玠的目光并不闪躲,迎着我慢慢的说道:“围城数月,襄阳早已断粮断水,兵不过千,将也只有你我,失守是迟早的事情,与其让它落在异族手里成为他们南侵的落脚点,还不如干脆一把火烧成白地。舞兮,刘聪欺你辱你,这火烧得如果不够旺,我怎能甘心?如今他即便侥幸逃生,也势必被火烧得遍体鳞伤!”
“可是……你!”
卫玠的言辞锋利却句句在理,我竟无言以为,许久才自言自语道:“那么多被你遣散出城的百姓也将无家可归,烧掉襄阳是大错!”
卫玠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但随即又被坚毅替代,对我说道:“只要人在,城还能再建!可刘聪不死,襄阳城永无宁日!”
我转过头不再理他,卫玠见我不语,声音放低了许多,又道:“大丈夫生于乱世,便当杀伐果断!舞兮,我之前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在与慕容婵姬的纠葛上,在家族的事物上都太优柔寡断,你我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如今你有了我的孩子,我却依然没有保护好你,这一次就算是大错,那也是我一人之错,你可千万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们这就回江夏去!”
卫玠的话仿佛在耳边久久不散,我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正不知所措之际,一阵剧烈的腹痛传来,顿时冷汗淋漓。
舞兮,你怎么了?”卫玠声音焦急。
我蜷缩在马背上,卫玠低头查看,顿时脸色大变,声音有些颤抖:“不会有事的,前面一定有客栈!”
我忍痛转头看了他一眼,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只见手心殷红一片,我的心跌到了谷底,这几日过得极苦,难道我是动红了?
卫玠依旧紧紧揽住我,却回避着我的目光,他用力的催打着踢云乌骓,速度虽然很快可却跑得极稳,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小镇。
卫玠找了间客栈将我安顿好,便准备让店家去请郎中来。可就在此时,却听得客栈外边一阵喧嚷,原本冷清的小镇上突然马蹄声大作,将我们的客栈包围了起来,店家也没法出去了。
卫玠长身而起,从窗口缝隙看出去,回头对我说道:“来的人都是朝廷的打扮,不要管他们,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楼下的人却已经冲进了客栈,将楼梯踩得“咚咚”作响,卫玠迅速将房门反锁,快步走回到我身边,眼中杀意顿起。
“舞兮,你流了很多血,我必须得去找郎中来!你不要离开房间,我很快回来!”
说完抄起长剑便从窗口掠了出去,我忍着剧痛跟到了窗前,见他稳稳地落在了客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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