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晓仙冷笑,“给你上眼药的事儿老头子做不出来,我不信那什么上差,咱们梨园行的事自个儿解决,老头子以庙首的身份要和你在梨园斗戏,输了的自此隐姓埋名永不踏足梨园!”
斗戏的事儿多少年都没有过了,寻常市井间两个戏班互相不顺眼包了座戏楼对面打锣打鼓拿绝活唱戏,直唱到一方认输为止;当然了仅限于唱同腔的戏班之间,花雅两部至今还没听说哪哪儿要斗戏的,也没见过这么样大的赌注,赔上半生的名声要同她决一死战。
先头在海陵只是为了要德庆班重振旗鼓和福元班斗了一会,逼着福元班出走两广,这会再应天府治下动辄就是大新闻,卿妆迟疑道:“付老先生,咱们花雅之争到这会已然是水深火热,您这么着破釜沉舟的斗法不是火上添油么,您再想个别的方,我做晚辈的不敢接您的招。”
“怎么着,怕了!”
卿妆不受他的激将,“咱这儿不是寻常地界儿,闹得好不好的都容易生乱,花雅部从未有斗戏一说,您个人要同我斗我无可推脱,可如今不是时候。”
付晓仙得意洋洋,负着手仰脸瞧她,“什么叫不是时候,咱们自己行里的规矩哪有那么多盘盘绕绕,卫监正怕输么,既然怕输就本本份份做官,别再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
街市上没有不认识他的,况且他声口又高字正腔圆地挤兑卿妆,架到火上烤再不接招显得气短,她点点头,“老先生既然说了,晚辈不得不从,您要怎么斗法,时辰地点回头可别忘了在帖子上说明,晚辈随时恭候!”
斗戏前三天,付晓仙才能把帖子送到她手里,约明白时间地点方式;老头儿是个行家里手,这会在国丧期里不能开口唱戏,可过了国丧随时都会登门,满打满算也不过俩月能预备的时间,同他斗法得提着小心。
卿妆撂下帘子将付晓仙阴沉沉的眼神隔开了,马车骨碌碌动起来,耳朵尤能听着百姓窃窃私语,卫应歪在迎枕上瞧着她笑道:“寻日在我身边乖顺的不成,原是这样大的气性,今儿可算开了眼了。”
卿妆撇撇嘴,“这老头儿是个老顽固,下了决心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主,不应承他还有后招儿,总归今儿不如意他不肯罢休。”
他对斗戏的事情很有兴致,“你准备怎么对付这样的老顽固?”
她摊摊手表示一筹莫展,“我听师父说起过,这老爷子一辈子和人斗戏从未输过,有的是刁钻古怪的办法,何况如今市井间尤为崇好京腔,昆腔的胜算并不大;宫里则不然,以皇太后为尊的女眷们大多数还是喜听昆腔的,包括王公朝臣们同样,你瞧他不肯约在升平署的戏楼,就是看准了这个道理。”
卫应笑笑,“是个人就得有短柄,这世上总归有能叫他服帖的办法,他唱了半辈子的戏,可你又差他哪儿,说起昆腔天下无人能同你比肩的。”
卿妆挨过去,轻佻地摸了摸他的下巴,“我记得好些年前上邺京时候可没有给你唱过戏,无论是逊帝还是皇后,巴巴给你下了多少的帖子请你也不肯听个一声半声的,你哪里知道昆腔没有人越过我去的,美人?”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宣平二年升平署戏楼上我见过你,你当时在系水纱,水纱的角勾在了大衣箱上,是我替你取下来你只是没在意罢了,你匆匆忙忙地下了楼去见了另个男人。”
多少年前的事了,没有半点印象,卿妆歪着头想了想只得作罢,捧着脸问他,“然后呢?”
并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然后,他当时少年心性只是好奇问了句那是谁,有人回道是云出岫的领套未出阁的兜花,眼瞧着就要和班主曾白衣共结连理,大人若是喜欢今晚上就能叫来陪着好好。
他对别人的未婚妻没什么兴趣,听罢了只当个笑话,转身而去。
只是往后梦中偶尔会见到个姑娘,耳边有颗雾蒙蒙的朱砂宛如心头血,他看得见碰不着,隔着山海云雾牵荡他所有的心绪,又过了两年曾白衣跟践行当日的诺言似的将人送进了他府里。
亦闲游算不上他们初见,至少算不上是他的初见,他将她带进书房阖上屋门起就没打算过再放她出去,世事叵测桩桩件件都求而不得,如今心满意足足以叫他欣喜若狂。
往事他并不打算同她和盘托出,他握住了她的下巴,眼神迷离,“然后,就对你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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