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红的袖犬不足她手掌大,叫凭空托了来心生恐惧,哼哼唧唧地直蹬后腿。卿妆心头发软,将它捧在手心里抚了抚,寻着安逸的地界儿它小心翼翼地蹭了两下,软趴趴地扒在她指头上舔了舔瞠着乌黑的大眼珠抬脸看着,宽下巴大脑袋怎么瞧怎么乖顺。
卿妆将它笼在手心里满脸是笑,歪了脑袋往卫应心口蹭,“巴巴地绕了这么远的路,就是把它给我送来,卫大人的情意,笑纳了!”
他看不过眼她得意洋洋的小心思,任她在身上赖着,负着手道:“算不上特意,恰好要下值顺道接你家去,它搁袖子里我一时忘了,就这么带了来。”
卫应寻日不是个多话的人,自然鲜少有解释,卿妆噙着笑听他左兜右转地扯了一大套,“即便卫大人不是刻意,我也喜欢。”
“哦,喜欢什么?”
他低下头,一双眼睛和她平视含着笑意和兴味,她多上道啊,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颇为羞涩地道:“喜欢,卫大人!”
他笑了,好似特意绕了远路巴巴地捧着袖犬来就为了换她一个笑容,如今圆满了,甚是熨帖地将她带进怀里,牵住她的手十指交握。对面有对儿挂灯宫女远远地行过来,瞧着他们退到了路边候着行礼,等人走过去老远,她们脸颊边的红晕还未褪尽。
交了牌子出宫,听着了街市上喧闹的人声,卿妆这才道:“白日里的事我听尽了,陶国公府今儿是叫圈禁起来,等着陶氏父子打北面回来就要问斩么?”
卫应揉了揉额角说是,“贪贿的数额巨大,点验完了充国库,人是留不得的,太皇太后挪宫到清晖园静养去了,下半晌皇帝也叫抱回皇太后身边了。”
说是静养等同于软禁,碍着太皇太后的身份行事就委婉多了,陶家的心思刚偏一偏就叫断绝了后路,太皇太后再专横,如今孤掌难鸣也掀不起风浪来。
卿妆道:“太皇太后静养去了,付晓仙和谭元楼师徒也好收敛些,今儿下半晌还要寻人撑腰去要把撵出去的京腔伶人给要回来,碰了一鼻子灰嚷嚷几声也消停了。”
卫应笑道:“太皇太后年轻时候揽着后宫的事儿成了惯例,边边角角都少不了她的懿旨,升平署开衙也不过五六载规矩令行都不大妥帖,闲闲散散还不如外头的精忠庙,往后全仰仗卫监正了。”
她嘻嘻笑,道好说,“将那起子不规不矩的偷奸耍滑的清理出去,再叫些真格儿有能耐的进来,甭管管什么腔什么调往后大伙儿一门心思地料理戏曲的事,也不枉费当初升平署开衙门兴盛戏曲的本意。”
她有她的心思,别人也有别人的执念,马车向东再拐没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叫人迎面给拦住了,随车的小子在外头回事,“精忠庙付老先生要求见太太。”
那会升平署大堂上查德绩簿子,接连撵走了好些个京腔伶人谭元楼就坐不住了,头一个差人出宫给他师父报信,老头急的要上房可惜进不了宫来。
过了好些年说一不二的日子,这会叫小辈绊了个大跟头哪有不吭气的道理,卿妆料着这些日子他决计得打上门来的,只是没想到当街就把她给拦了。
她要露面叫卫应握住了手腕,车帘子撩开窄窄一道缝冲外头道:“请老先生来,什么话就跟这儿说也是同样的。”
付晓仙怕卫应可不怕卿妆,行过了礼就拔直了腰板同她说话,“卫监正公干我不便置喙,只是您这样假公济私,堂而皇之地挤兑我唱京腔的就不妥当了吧?我问过话了,花部走得人二十来号,单你们雅部的只走了七八,坏事儿的全是咱们做的不成,卫监正这心眼子都歪出应天府了!”
卿妆打着帘子和颜悦色地同他说话,“付老先生这么着是冤枉我,我刚进升平署什么事儿都问不明白,德绩考课全是谭教习命人记录在册,我只是依照实情查验,您要不信明儿递牌子进宫咱们一道看看;再者说了,好的坏的事都分人,难不成坏事只管谁做谁不做么?”
老爷子气得胡子直撅撅,“升平署如今你做主,我算哪门子的人物敢督促你行事,自打太皇太后上清晖园静养阖宫单数皇太后主事,你投其所好趋炎附势,倾轧我京腔伶人传出去贻笑大方。”
左右是说不明白了,卿妆点点头,“要您入宫同我一块查验德绩您不肯,直不隆通这么着冤枉我我也拿您没辙,这么大庭广众不痛快回头咱们的仇怨越积越深,要不您上折子参我叫上差着人好生查实,您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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