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应的心思一会阴一会晴,众人把不住他的脉也不敢妄动,各在其位静观其变。他端了茶也不急着喝上一口半口,指尖围了茶碗盖子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嘴角一勾又是风华流转的笑意,“是哪两个字?”
绣烟微垂着眼同他解释一番,脸颊通红正喜不自胜,却听他再开口道:“檐外秋清绣倚窗,菊烟月露冷浮香的绣烟,好名字。”
丫头叫什么名儿不过是做主子的临时起意,许是这么个意思,也许只是挑拣两个顺口的字犹未可知,可经他嘴里这么一言语就有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众人面面相觑,瞧这阵势当真要往房里头接人不成,若是这样,方才火急火燎地来发上通邪火又图个什么?
那厢卫姪也紧着皱眉,数年不见,往日沉稳的小子怎么也学得这样轻浮,一个丫头罢了,何至于他这样众目睽睽不顾及身份?近些年专爱侧目这些低贱的女人,但凡见了,个个都往屋里要,这是要怄气祖宗不是?
她拿眼来看,“应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房里的二等丫头也要讨了去?”
卫应没搭理她,仍旧看着绣烟,笑容仍旧和煦,“今年几岁?”
抬人的架势真是越哄越高,谁还没有个孤僻的爱好,说不定卫大人就喜欢奴婢戏子之流,天梯都搭到眼跟前儿了,还不为自己挣个好前程那真是傻子。
“奴十九。”绣烟说完了提了裙子便跪下,磕了个头又抬起,羞得眼角含泪,“奴倾慕大人日久,愿往大人身边为奴为婢,不求能得大人疼爱卿妆姑娘那般,奴只求日日能随在大人身边便也心满意足了。”
卿妆站在卫应身后抬手遮了额头摁住眉骨,好好一个姑娘活腻味了,把命往阎王跟前送,瞧瞧这爷儿那毛骨悚然的笑意,可谓不忍直视。
他觉察她在后头呲着牙看好戏,背脊往椅子软袱上一靠,后头终于消停了,牙根一错又兜出个笑意来,“你愿意随着我,可你家姑奶奶却不愿意放人,若讨了你姑奶奶哪里能容我放肆。”他抬头看着卫姪,“是不是姑妈?”
绣烟膝盖一拧冲着卫姪直磕头,“奴知道奴辜负了姑奶奶的一番厚爱,可奴是真心实意爱慕大人,不求如何的模样,只是个丫头能伺候大人左右奴也就心满意足了,求姑奶奶成全!”
话说的情真意切,三太太心软,见不得梨花带雨的,就劝道:“二姐姐,不过是个丫头,应哥儿瞧上了也就瞧上了,往屋里添人是好事,咱们做姑妈婶子的都盼着应哥儿能早点开枝散叶。绣烟那丫头跟着你也有七八年了,什么样的心性咱都了解,你何尝不放心呢?”
四太太见势也劝了劝,卫姪似有松动,沉着脸道:“我不爱管这些闲事,随了你们罢。”
卫应复又对绣烟笑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将人要了去是得使人家去说上一声,瞧着今儿这事是板上钉钉跑不了了,绣烟如同剖鱼得了珠喜出望外,回事的声口都在哆嗦,“奴家中有个哥子和两个姐妹,哥子前岁娶了嫂嫂,姐姐……”
卫应没工夫听她在这儿念家长里短,对着两个家法婆子道:“差人叫了她哥子嫂嫂来领了家去,回头是嫁是留,都不许出现在邺京和范阳。”
喜盈盈的光景突如其来的利刃,比寻常雷厉的气势还要骇人,一时间谁都不知所措,也不言语只顾着面面相觑,还是绣烟伏地大哭大人饶命才像惊起了梦中醉客。
卫姪按桌而起,凝眉道:“你这是……”
卫应笑道:“我这是为了姑妈着想,您跟前留着这么个不忠不义的玩意儿,何必?如此欺上媚主的奴婢要她作甚,早打发早干净,如若不然丫头婆子们有样学样,这还使得?”
卫姪气急,“她不过十九的一个丫头,年岁还小,是个孩子……”
他不耐烦听这个,“卿妆不过十八,犯了规矩照样跪天寒地冻里头,她也是个孩子!”
说到底还是为那丫头报仇来了,开发不了自己就拿跟前的丫头出气,掐了她的话来挤兑她真是越发出息了,卫姪的气咽不下,“卫应,你在朝堂管事管顺手了,倒料理到后堂上来,你一个爷们流连后宅说出去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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