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妆满心惆怅地盯着他头上的逍遥巾,不喜欢他就表示自己不喜欢爷们么,这得自恋到何种地步才能衍生出这样的感慨。
她委曲求全,苦着脸道:“喜欢爷们。”
卫应仍旧笑着,声音轻轻的,“既然喜欢爷们,那不要喜欢别人,来喜欢我罢。”
卿妆被噎的没话讲,大概在他的眼里天下的爷们分成两类,一类叫路人,一类叫卫应;若是她挑了前者那就是大不敬,满门抄斩阖家流放都不足以平愤,若是她选了他就是目光如炬,自家祖坟上冒了青烟!
她甚悲凉:“大人,奴觉得男女之情慎重才更珍贵些,大人金贵,若是奴对您之意太过剖白实在对您不敬。大人仁慈,不若宽限奴些时日,待来日实心实意的也好给大人句准话,才不负大人之恩。”
被逼到绝路无计可施,换个拖延的招儿,这丫头的心眼子透风透的也不怕着了凉,卫应哂笑,这点小计谋若往他身上施可不噙等着不讨好么?
他又挨的近了点,手肘贴在围屏上将她圈在怀里,这个距离让他很熨帖,说出的话自带三分旖旎,“你有这样的觉悟我很高兴,既然你早晚有日会实心实意的待我,那我先讨回点本钱也不为过吧?”
本钱,这样的事还带算本利,又怎么算?
卿妆闻所未闻,愣怔间被他一口叼住了耳垂,酥麻顺着耳朵往四肢逃窜,只一瞬间腿都软了,不由自主要逃。他不许,撑在围屏上的手回撤,扣住了她的腰死死地将人压在心口,她纤弱的像香蒲草,柔韧如丝。
卫应本意只是想戏弄她罢了,看她那张脸哪哪儿都透着虚伪,巴掌印又极其碍眼;等眼风扫过她的耳垂,看见上头没有耳眼却有颗小小的朱砂痣,玲珑剔透,他觉得有趣,挑的便是那儿。
他不过想泄愤,可等到真碰上了却同截断了归路似的,他稀罕那滋味,自此沉沦,永无宁日。于是心底里腾起了火,从最暗的地方开始蔓延,像得了自由的心智,他无法也无力控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栽在沼泽里无力脱身。
围屏上的绢绫绘着玉镜鸾空月影,写的是绸缪束刍,三星在隅,和他如今的心境别无二致。她挣扎他将她困住,不仅是不悦她闪躲,更不愿她看到他如今这副难堪,想起来就叫自己厌恶。
她还在奋力地推他,腰身推不动就换到了肩上;也不晓得是不是故意,指头划过伤处,她后知后觉,等他松开时脸已经白透了。
卫应拧眉,转身而去。
卿妆见了捧起方才的方盒子随过去,他沉着脸她就小心翼翼地问:“大人,奴是不是碰疼了你,需不需换药或是叫郎中来?”
他一言不发,墨锭碾在红丝石上跟碾人似的,她一缩脖站在角落里不吭声了。
等过了片刻她又歪了头来絮絮叨叨念妈妈令儿,可劲儿劝他莫要讳疾忌医,他哼了声,这能怪哪个?既然自发自觉地撞到他手里来,可不能怨怼,他垂着眼阴森森道:“你来,替我换药。”
本料着她又得好一通推诿,结果这姑娘热络地应下,净手拆药布是个行家里手,卫应又不快上了,皱着眉问:“你倒是熟悉这些。”
卿妆一面忙活一面还要顾及他突发的脾气,“大人容禀,奴小时候也受过这样式的伤,十三岁那年给人唱堂会,那家的老爷看上了奴,当晚就要强拉着纳妾。结果他老婆轴,闹腾了许久他惧内又拉不下脸,就让奴抱着个瓷瓶他张弓搭箭打碎了,取岁岁平安家宅宁静之意,结果箭头穿过瓶身钉在了奴肩头上。伤虽然不深但终究是个隐蔽地儿,奴不好叫其他人看去,就自己换的药,这是个大事就总惦记着。”
她以往的经历大约知道些,都是风流韵事,哪儿的官爷赏卿倌柄纸扇,哪儿的大户赏卿倌套妆奁,哪儿的才子为求卿倌一面连写了十本戏文市井间流传。他向来不爱这些脏污的毁了自己的口眼耳鼻,如今却有了耐心了解她的过去的心思,她的喜与悲,自此同他有关似的。
“所以你怕,”她在身后给他重新缠上药布,他望着窗上偷偷钻进来的光,开口道:“怕这高门大户,怕在这里早晚一日那箭会取了你的性命。”
卿妆将捧盒阖住,回身蹲到他眼跟前儿抬起头,“奴不敢瞒大人,着实如此想;再者如同方才那好好的戗金填彩捧盒,给它配个铜铁块子似的盖儿得多委屈?”
他俯身,抚了抚她的脸颊,“若我说不委屈,你愿不愿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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