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里不可能有金疮药,好在不可能没有清水。展昭沁湿手巾,然后拧到半干拿到玉堂身边。“你若早说,何必让我伤你。”虽然想骂这老鼠自找,可是,这毕竟是自己下的手。玉堂护自己如此,自己却亲手伤了玉堂,不需原因,只想这伤,展昭的心就疼得厉害。
看着展昭边擦自己的伤口,边垂目拧眉,五爷的心也是一阵酸软。“都怪我,不是你的错。猫儿,你答应过五爷,要多替你自己想想的!你是忘了?”
展昭抬眼看了看玉堂,而后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字一句都不曾忘记。展某……又怎可能忘了玉堂……”明明已经知道彼此平安,分明深爱之人就在眼前,可是一旦想起这一个月的担心和难受,展昭还是不得不皱紧眉头,咬了咬牙。
“那日在朝霞山上,是我没明白你的意思。若我能及时想通,你我也就不用落到这步了。只是我却从不相信你会失去记忆。我的猫儿,不可能忘记我。”伸起胳膊,用拇指在展昭的眼角擦了擦,纵然泪只是湿了眼窝,可五爷知道,展昭这一个来月,受的委屈和遭的罪,太多了。
深吸了口气,展昭将手巾重新放回盆中,搓了搓,然后再一次回来。“玉堂,穆离怎么会在辽西?”正经事要紧,而且这可不单是玉堂为什么能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原因所在。
“杜名的事你可知道?”
展昭点头:“听楚淮透露过一点。此人是当年襄阳王府和庞吉手下的人。如今前来投靠夏重达。”
“说起来,这个臭贼和你我也算是有前仇。还记得当初盟单被盗,公孙先生中毒一事吗?就是此人所为。而且后来拉拢林易等人盗走凤凰佩,企图阻止两国和亲,顺带着挑衅开封府的人也是他们。”耶律靖元将这些事的本末全盘告诉了白玉堂,而白玉堂自然不会对展昭有丝毫隐瞒。其实听展昭的话,五爷也不难得知,在止剑宫里,展昭必然是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否则,杜名的事,他不可能只是听说这么一点皮毛。
展昭听后,自然十分惊讶。但随即他又点了点头:“该还的,总是要还的。也算他有此报应。这个人可是和穆离有关?”丢盟单一事已经过了多年,众人也都对此不再提问。可这件事对展昭和白玉堂而言就另有不同。盟单兰谱那是两个人用命换来的东西,虽说只被人偷走了一页,而那一页丢与不丢,庞吉都已经伏法。但丢就是丢,更何况是等同于从二人的手中被盗,这股火,窝了这么多年,如今却在这里找到了头绪。这还不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五爷摇头道:“他们俩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充其量当年一起在庞吉手下当个奴才而已。当年晏飞伏法之后,八王爷不是把穆离收在宫里做了个王官么。如今看来这也算是好心有好报。当年差点害死五爷的贼,如今倒成了朋友。那个杜名和他的哥哥杜威自从怂恿林易和邹华等人盗凤凰佩失败之后,就打算回到辽西找耶律纹华,但贼心不死,在路过河间的时候看人家财主有钱有女,就起了坏心。那个杜名号称千面妖狐,同杜威易了容,装神弄鬼做了几起案子。而那之后尝了甜头,也就把什么主子任务的给忘了。”
展昭仔细地听着,眉头依然拧在一处。“照你这么说,想必是河间的官员实在无法破案,所以上报开封,相爷命人前来破案,而且带来了穆离?”这倒不是什么难猜的事。但难就难在,穆离如何能找得到玉堂?
五爷点头:“没错。大人派了四哥和卢珍到河间办案。同一时间有两人在不同地方做案,这种事搁我们一想也知道是有人易容而为。所以四哥就想到了穆离,并求得八王应允,带着他到了河间。”
话到这里,展昭已经替五爷擦好伤口,左右没有药,就只得取来耶律靖元送来的药酒。他看着玉堂,无奈地道:“没有药,先凑合凑合。”话要紧,玉堂的伤更要紧。
五爷一笑:“没事儿。猫儿给的伤,五爷乐得受着。”
展昭原想翻了他一眼,却最终是皱了眉头。“忍着点。”说着,扶住坛身,再将酒缓缓地倒在玉堂的伤口之上。
酒落在伤口外翻的肉上,疼得五爷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酒的劲儿可是够大的!”言罢他看着展昭,呲牙一笑。
放回酒坛子,展昭从自己的里衣上撕下一条,然后替五爷草草的包扎了伤口。“明日出宫,赶紧上药。”闻着房间中刺鼻的血腥味儿和酒气,展昭轻轻地叹了口气。
“出宫?猫儿,你想五爷还能离了你不成?”说完他伸手将站在一旁的人拉进怀里,两腮贴合,五爷轻轻地蹭动着。“你这笨猫,一眼看不住就不见踪迹。你可知五爷这一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玉堂的声音带着责怪,但展昭却一点都不觉得难听。“当时情急,哪里还有工夫多想。万一耽搁害了你或公主的性命,你让我……”
五爷的手指拦在展昭的唇边:“也怪我。如果我不是一个人跑出去找耶律靖元质问,你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不过你也是,既然留了信物,为什么还要说什么两天之期?你可知那两日,五爷是连魂儿都被你急没了!”
展昭垂下眼睑,将头往玉堂的颈边靠了靠。知道这只老鼠不是在生自己的气,而是心疼自己。这件事,也怪自己考虑得不周全。自己当时确是低估了将要面对的局面和人物,本以为靠自己的能力即便被困也能在两日内逃脱。只可惜,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进了地宫见到师父,而后又被夏重达和楚淮卑鄙的联手制服。吃了忘忧散不要紧,要紧的是被封了七道大穴。若知如此,他绝对不会留下两日期限。
见展昭不说话,五爷便知道这傻猫一准是在自责。“好在你没事儿。不然五爷的肠子悔青了,都全然白费。猫儿,耶律靖元说夏重达给你喝了什么混帐的药,你为什么全然无事?”折腾了半天,这些话也都是说了靠头没表结尾。不过时间有得是,夜还长得很,要明白的事必然会说清楚。更何况五爷且还惦记着这演到一半的好戏呢!
展昭坐直身子,然后问道:“你可还记得师父从大哥手里要走的那颗血参?”
这话问得突然,五爷当即就是一愣。“自然记得。怎么?”
展昭一笑:“江先生用那颗血参同他多年来搜集到的珍花异草制成了五颗药丸。服下之后可保半年之内百毒不侵。临离开医谷之时,江先生和师父偷偷地给了我两颗……这件事……玉堂……你别……”
“敢情你们仨是和着伙儿的糊弄你家五爷啊!”这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五爷翻过身把展昭压回床上,不由分说就扯开了展昭本就半敞的里衣。
“师父特别说过,绝对不能让你知道。也是怕你这老鼠有了仗势,再四处闹腾。你这脾气,谁不知道!”没有推开身上胡闹着的人,展昭太了解白玉堂了。这只老鼠如今必然是又欢喜又尴尬,不在自己这说个痛快,准没完。
五爷将脸埋在展昭胸前,伸出舌头轻轻地舔拨着敏感的突起。如愿地感觉到怀中人身体的颤抖,五爷索性张开嘴,将那一点含入口中。
“玉堂!你别!”说了半道正经话,这老鼠怎么就突然拐到这上面去了?碍于玉堂肩头上的伤,以目前二人的姿势,展昭根本没法子用手去推。因此也只能说一句这根本没用的废话。
两齿微碰,那正在齿间的物件自然被咬得生疼。展昭急忙晃动身体,可越晃,那一处就越是疼痒得明显。“玉堂,你……你松口!”
听了这话,五爷立刻松了唇齿,然后抬脸朝展昭挑眉一笑。“看你这臭猫以后还敢不敢瞒着你家五爷!”用掌心覆上刚刚被自己弄疼的所在,然后轻轻地揉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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