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卫贞抢先回答了,“是。”
姜氏“嗯”额一声,慢慢拧下手里的烟仓,往里面又放了一小撮烟丝,然后将烟杆送到那干瘪的嘴唇间,不紧不慢地吐着烟。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开口,“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说。”
床上的几个老妪听见她说这话,都收拾了东西,从床上爬了下来。
其中一个将我跟卫贞带到了一间空房。
说是空房,其实不过就是几块大石头遮起来的一块地儿,简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里面放着一块有些潮湿的床板跟一张半米高左右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看样子至少有一两年没再点过的煤油灯。床板上连床被褥都没有,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卫贞终于也有些傻眼了,“这,这怎么睡?”
姜阿莎这时从外面进来,手里抱了两床被子。
卫贞让我将床板扶起来,磕磕上面的灰尘,然后将姜阿莎送过来的被褥铺好。
“等下出来吃饭。”姜阿莎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出去了。
刚从石屋里出来,就看见之前的坐在床上的几个老妪,又是端碗,又是拿筷子,进了姜氏的石屋。
姜阿莎看见我跟卫贞出来了,朝我们示了个意,让我们也跟着进去。
原本以为会有一桌子的人呢,原来只有姜阿莎和她的外婆,加上我跟卫贞。那几个老妪将碗筷都放好后,便出去了。
姜氏在她们之中,地位似乎挺高。
桌上放着不少的食物,有米饭也有粥,还有一些包子馒头什么的。中间放着三道炒得黑乎乎的菜,看着就没什么食欲。
姜氏见我拿着筷子迟迟没有动手,冷笑道,“怎么,害怕这些菜被下了蛊啊?”
说着,她枯瘦的手举起筷子,夹了一块菜缓缓送进嘴里,干瘪的双唇,上下蠕动着。
“当然不是。”我勉强扯了一丝笑容,硬着头皮也夹了一块菜送进了嘴里。心里安慰着自己,只不过是马菜而已,我本来就是中了尸毒的人,她们实在没有理由下蛊害我。如果真想害我,就不会答应救我了。
卫贞看着那些黑乎乎的菜,显然也没有想吃的欲望,只拿了一个馒头在干嚼着。
姜氏用苗语跟姜阿莎嘀咕了一句,像是在吩咐她什么。只见姜阿莎点了点头,然后就起身出去了。
一直到吃完饭,都没有再见姜阿莎再回来。
还好,还有卫贞在。如果就是我一个人跟这个老婆子同桌吃饭,估计我早就丢下筷子跑人了。
好不容易吃完饭,姜氏从襟口抽出一条帕子擦了擦嘴,眼神阴冷,语气淡淡的开口,“明天早上五点的时候来这里。”
一听姜氏答应救我,我赶紧放下了筷子,哪还有心思吃饭。
“您答应救我了?”
“能不能救还得看明天,你中的是百年尸毒,你以为是感冒发烧啊?不是我答应就行,还得看麒麟蛊。”姜氏不咸不淡地回道
。
不管怎么说,她能同意救我,就有一线希望。
我有些兴奋地跟卫贞对视了一眼。
原以为卫贞跟我一样兴奋的,但她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像是有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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