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穆家,潜到后院里,我认出来,那是,那是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那几间屋子还是原来的样子,花园里那个假山也还是那样。我,我还去了文家,见到她了。”白云瑞声音越来越低,神情很是沮丧。
展昭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胳膊安慰。这些年,陷空岛和金华白家为免出事,一直有派人盯着泰州穆府和文府,对他们的情况都很熟悉,知道穆奇姝这些年的日子过得不如意,不得老夫人喜爱,丈夫又宠爱妾室,穆家被过继的穆少爷把持着,也没有娘家撑腰,不过是苦苦地煎熬。长年累月的折磨,她早已美貌不再,也没了年轻时的可爱俏皮,听见过她的人说如今看着总是狠巴巴的,像是在发什么狠似的,正是相由心生。白云瑞见了,肯定是会失望难过的吧。“说什么了?”
“没有。她看到我,眼睛瞪得很大,像是大吃了一惊,好像很欣喜,又好像很惊惧,脸上表情很复杂,然后不过片刻就回过神来,转身走了,像没看见我一样。”那个形容枯槁、面目不善的女人,白云瑞看到的时候微微一惊,就再没有任何感觉。那女人一见之下惊走了,回到屋里关上门,他也没有再过去。尽管对他来说,进那屋子易如反掌。他十分强烈地有种冲动,要去一趟泰州,要去看一看穆奇姝,可是去了,他也不知道要跟那个女人说什么,那真的是他的母亲吗?他心里一空,觉着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展昭一把抓住他胳膊,“她看见你了?”
白云瑞点点头,“嗯。”
展昭心里一宽,看到了就好,就算没说话,只要看到了,就能证明云瑞当时是在泰州而不是开封,当下细细地问了当时的情况,因为担心穆奇姝很有可能不肯出面作证,又仔仔细细地问了去泰州时还见过些旁的什么人,一路上发生过什么事,住在什么客栈,在哪家酒楼用过饭等等。
白云瑞一一地说了,顿了顿又问:“她以前,以前是不是想要杀我?所以我才来开封的?”离开泰州,他心事重重地思索了一路,童年的记忆有太多已经模糊了,百思不得其解。他认出了穆家的后宅,记起了小时候在那里住过玩过,却对穆奇姝没什么印象;他想不起当年发生了什么才会离开泰州去开封,却记得自己之所以去峨眉山学武,是因为师叔在自己前往开封的时候相救过。那时来找爹为何会被人追杀,难道就是娘亲?可她又是为什么?他在泰州打听了穆奇姝的事,知道她嫁到文府的时候自己刚几个月,然后不久就被穆家老爷子抱回了家,说是孤儿。他听到的时候心里只是冷笑,孤儿!孤儿!当年他还小,太多的事情看不懂没记清。诸多的疑问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见过了穆奇姝,他也不再过多地纠缠她是不是自己的亲娘,他更想知道,自己的亲娘是不是真的想杀自己?为什么?
展昭说:“许转山说的话你也信?他为什么跟你说这些,你想不清楚吗?你娘是穆奇姝没错,不过其中的曲曲折折很复杂,等这桩案子完了,就细细地说给你知道。这件事别去跟你爹说,我会告诉他的。当年的事有很多误会,不管旁人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就是。你是你爹的儿子,旁的不要理。你这些日子也不要再随便往外跑,知道吗?”
白云瑞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歹人盯上了,那些人狡猾诡诈,若给他们看到自己独自外出,不知道又会弄出什么样的事来。不过想了想,还是多强调了一句,“你答应我的,完了这桩案子就都告诉我。”
“一言为定。”展昭看他无事,又略嘱咐了几句莫待得太晚,便出了亭子,顺着小路往院里走。走出几步,刚拐过弯来,他就停下了脚步,笑盈盈地说:“出来吧,还跟着呢。”
白玉堂果然从旁边闪了出来,走到他的跟前。展昭笑说:“真是只耗子,大晚上的不歇着,跑来偷听别人说话。”
白玉堂也笑笑,“你这臭猫,知道我在听,还嘱咐那小子别跟我说,真是只诡诈猫。”
“你既都听到了,还多说什么。你俩一样的性子,两句话一说又要吵起来,儿子脸可还肿着呢。”说着他轻叹了口气,“是咱疏忽了,那天在飞刀门里,他跟许转山打斗的时候就不对劲,之后一直心事重重的,也没问问他。唉,原来他心里是压着这件事。也不知道许转山是怎么知道的?”
白玉堂气哼哼地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谁知道是哪个地方出了窟窿了。就知道只要扯上穆奇姝,就少不得这些烂事。”
“云瑞大了,也瞒不得一辈子。知道了也好,见过了,这事也就过去了。还算不错吧,穆奇姝看到了他,时间上能作证。”
白玉堂冷哼一声,“别想了,她能有这个好心?还是赶紧打发人去找那些客栈老板,酒楼小二来吧,比她指望得上。”
“顾念着云瑞,不管她肯不肯,总得去一趟。我看跟大人商量一下,让大哥和四哥跑一趟吧。哥哥嫂子们当年跟穆奇姝关系不错,当时也都很维护她,他们去该当好些。她要能作证,孩子心里头好受。”
白玉堂只觉得要打动穆奇姝没有可能,想了想说:“不然让嫂子去吧。虽然是府里的事,可她们女人家凑到一处,容易说话。要说找穆奇姝,大哥及不上嫂子的本事。”
“你啊,整日里聪明的跟什么似的,这怎么不明白了呢?穆奇姝这些年过得苦,看见嫂子们高兴快活的,她心里能痛快?更不肯了。”
“哼!臭猫你挺明白女人心思呀。”
展昭笑说:“那是!我办了多少案子,女罪犯也没少见呢。”
“女罪犯?是女苦主吧?一个个见了你就娇滴滴,抽抽搭搭的,展大人,求您为小女做主啊……”展昭听他掐着嗓子学女人说话的样子,撑不住笑了。
第二天一早,卢方等人知道白云瑞去了泰州,尽皆骇然。心想隐瞒了这么多年的事,怎么竟给他知道了呢?知道了也就罢了,怎么还偏偏赶在这么个要命的时候,摊上这么个要命的事?蒋平说:“大哥,这些人只怕就是精挑细选了这么个时候,才故意扯出这事来的呢。只是咱们这些年一直盯着穆府和文家呢,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真叫人不明白。”
包大人下朝回府时,卢方和蒋平已收好了包袱,只待禀告之后就能上路。包大人震惊之余,叹口气说:“如此就劳你二人走一趟吧。能说动穆奇姝最好,若是不能,那些酒楼客栈里,能找见有印象的人也是一样。云瑞这样的孩子,旁人见了,总是有些印象的。”
卢方和蒋平答应着,急急地出门去了。公孙策看着他们各自去忙,心底稍稍松了口气,心想只要找到了人证,云瑞的嫌疑也就能洗脱了。回转身来,却见包大人神色忧虑,竟微微地轻叹了口气。“大人,可是朝上又有什么事吗?”
包大人点点头,“今天早朝上,又有庞太师、钱尚书、李侍郎等人多加指责开封府偏袒。他们是只管施加压力,定要让云瑞入狱,让圣上处置了开封府才肯罢休啊。”
“大人不必忧心至此。他们平静了那么久,如今又下手作案陷害云瑞,定是因为查到了他们的关键之处,离真相大白不远了。现下又已去找证据,想必不日就有结果,只要这几日安然度过也就无碍了。”
包大人正要点头称是,就有衙役进来报,宫中有公公前来传旨。包大人、公孙先生一惊,这时候来的旨意?莫不是为案子?心中想着,连忙出来接旨,那来的王公公却说,“包大人,这旨是给白家小公子的。白大人的公子可在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大官
包拯听见皇上的旨意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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