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几日,白云生挂念着云瑞,瞒着母亲日夜兼程匆匆赶来,都已经到达了开封府,白云瑞却还没到,众人更是急了,心想他脚程再慢也不至如此,只怕他被歹人所害。徐良和韩天锦两个一路往金华的方向去迎他,同时寻找线索,府中人也是四处查探,可惜都是一无所获。几日下来,白玉堂急得生了许多的口疮,饭都吃不下,这才被展昭逼着留在了府中歇息半日,结果正赶上白云瑞回来。
卢夫人说完,拉着他问:“云瑞,你跟大娘说,这些日子是去哪儿了?怎么这许多天才到府里?”
白云瑞看父亲果然形容有些憔悴,知是为自己着急担心,又是温暖又是心酸,稍停了停说:“我从家里出来,见路上风光极好,看迷了,就在外面转了转才回来的。”
白玉堂看他眼神闪烁,声音又低又犹豫,一瞧就知道是在撒谎,心里真是气急了。这些天又是为他担心,又是忙碌,心焦得很,这会儿居然还回避不答,忍不住骂道:“这是什么时候?什么事?府里人没日没夜地为你忙,你几个婶娘日夜担心,你敢给我撒谎?你老实给我说,去哪儿了?干嘛去了?有谁见着你了?还是说那烂事就是你做的?”
“不是!”白云瑞立刻抬起头否认,“我没做!”
“那你干嘛去了?有谁见着你了?”
“我说了,我出去玩了。”
白玉堂让他气得肺疼,一拍桌子站起来,“你——”
卢夫人看他又气大了,忙说:“云瑞,这牵扯到案子,可不是小事,你去了哪里,快告诉你爹,也好去查那凶手啊。”白福原本见主子们说话不敢多嘴的,这会儿也顾不得了,急着插嘴说:“是啊,小少爷,你快把实话都告诉爷吧,这事可耽搁不得啊。”
白云瑞心里难受极了,本来心里就委屈,哪成想回到家里,劈头掉下来这么一倒霉事,谁都不砸,就摔自己脑门子上,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越想越憋屈,鼻子眼睛都酸酸涨涨的,嚷一声“反正我没干”竟抬脚跑了。
卢夫人急得不行,连叫几声他也不理,白福也着急,一边喊着“小少爷”一边去追,可白云瑞展开轻功跑了,他哪里追的上?只能叹息着找人去通知展昭。一边又问白玉堂,是不是通知韩天锦和徐良回来。
展昭正在城中查探,听到云瑞回来跟白玉堂吵闹的消息,连忙赶回府中。白云瑞已经跑没影了,只白玉堂气呼呼地在府里生气,卢夫人正絮絮地在劝他。见展昭回来,卢夫人站起身说:“你劝劝他吧,跟孩子哪那么大的气,我回去让人把云瑞房间收拾出来。”说着便去了。
白玉堂也不用他问,把云瑞说的话一股脑地告诉他,末了气呼呼地说:“你听听,看着风景好,逛了逛才回来的。谁信?现在这么忙的时候,他能有心情在外面看景闲逛?垂着个头,看都不敢看我。”
展昭惦记着他满嘴的口疮,先倒了茶给他喝,“他不说再慢慢地问就是,哪来这么大的气。你这脾气一上来,云瑞更不愿跟你说了。”
白玉堂哼的一声,“真是没个轻重,这是他使性子的事吗?闹什么?满府的人在为他忙活,他倒好。”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一会儿回来了,我和哥哥们问他,要是他还任性啊,我让大人和先生问他。你想想大人断过多少案子,先生你不老说是狐狸的吗,什么人的嘴撬不开,定能叫他说实话的。快不气了,来张嘴我看看好点了没有。”
到了晚间,府中人各自回府,白云瑞折腾一阵也回来了。卢方等人听说云瑞不肯说这几天的行踪,个个急得不行。问了半天,白云瑞只是咬死了不说,还使性子跑回房里关了门,连饭也不吃。气得徐庆一个劲儿嚷嚷,“哎,这臭小子好的不随,老五的别扭性子随得铁铁的。”
这日夜里,夜色苍凉,白云瑞怀揣着一颗乱糟糟的心,在黑漆漆的凉亭子里练剑。一套剑法舞到中间,一个漂亮的回旋转身,看到端着点心静静站在一旁的展昭,急急地停下来。
展昭来了已有一会儿了,站在黑暗之中,瞧着那白衣飞舞,剑光闪动,焕然少年,心里无端有些喜悦,透着股子家中幼子初长成的骄傲自豪。暗想三哥终日里那副骄傲面孔,看来还真不是没有道理。这会儿见他匆匆停下,笑着走到亭中凳上坐下,“舞得不错,就是太急躁了些,心里烦吗?”
云瑞还剑入鞘,跟着走到展昭身边,轻轻唤了声“爹爹”。
展昭把盘子搁在石桌上,又笑了笑,“舞剑可让你心里安宁了?”
云瑞咬着唇不说话,也不拿点心吃。展昭叹了口气,拍拍云瑞的胳膊,“你知道现在这事情,已经死了那么多孩子,一天抓不到凶手,不知道还有多少孩子会遇难。你爹他打你,也是着急。你心里堵着事情,却又不肯说,白让家里人都跟着担心。你既不想说,就再想一想吧。不管什么事,我们一家人,都是愿意替你解的。赶了一天的路,别折腾太晚,早些去歇息。”
展昭见白云瑞只是不说话,也不多说,劝了几句就起身离开。刚走出亭子下了几级台阶,却听白云瑞追了过来,又叫了声“爹爹”。展昭站住,回过身来,白云瑞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轻轻一顿,拽着他又回了小亭之中。
白云瑞却又是一言不发,只是微低着头站在一旁,右脚上的白色锦靴在地上蹭来蹭去,似乎非常为难。展昭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等了许久,白云瑞才终于下定决心了一般,小声说:“爹爹。”
“嗯?”
“我,我说了你别难过。我去了,去了……泰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圣旨
展昭闻言,心中不由一凛:泰州!这孩子怎会去了泰州?他又怎会知道泰州?他去泰州所为何事?他又看到了什么?片刻间,无数问题在他脑中掠过,又是担心又是惊愕。想到当初他下山那日,白玉堂说担心他的身世会否再起波澜,心里忍不住难受。母亲,到底是云瑞避不开的一个问题。他掩住自己的心绪,静静地听着,没有开口。
白云瑞见展昭神色如常,没有动怒,也没有惊愕万分,像受到了鼓励一般接着说道:“我听……听许转山说,我娘是泰州姓穆的。”许转山话说的难听,他并不想都告诉展昭,只含糊地说了最相关的这一点,“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想去看看。小时候,我记着小时候是在什么深宅内院里住过的,也模模糊糊记着一些事,可是好些都记不清楚了,我本来以为是在金华老家,或是在陷空岛里。我,我就想去看看。我怕大哥和大娘不许,就没跟他们说,自己偷偷去的。”
他话音很低,有着不难察觉的心虚。他虽不明白整件事的原由根底,可是他生命中的十几年里,他的娘亲从没有一个人提过,太容易就能想到这其中必有什么禁忌。尤其是从飞刀门回到开封府以后,他回到家见到伯伯们,突然记起“泰州穆奇姝”这个人是在哪里听过。就在他下山回来的第一天,大娘命人在府中摆酒,爹和爹爹进到屋里,三伯提到了这个“泰州穆奇姝”,不过立刻就被别人岔了开去。他还记起来,珍儿当时问了一句这人是谁,可是没有人理他,大人们全都装作没听到。长辈们的反应,让他无法不怀疑。他的疑心越来越重,想要弄清自己身世的渴望也越来越深,便托词念着案子要回开封,早早地离开金华老家,转头去了泰州。他想要去看看,泰州穆奇姝到底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果真是他的娘亲吗?又果真想要杀他吗?他不知道这一去竟会被人利用,被人陷害。他又怎敢跟爹说这件事情,爹那个脾气,听了一生气,还不得一掌劈死了自己。
展昭听着,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问:“那你看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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