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的梅花。”
泠玉也感叹,饶是她日日睡在院中的红梅堆里,也觉得此处的梅香甚浓。
内侍笑道:“那是自然,梅香疏影,联华夫人便是和陛下在梅香之中相遇定情。每年初冬,陛下便会吩咐在御花园中移栽梅树,并与夫人一同来此赏梅。”
片玉奇道:“莫公公,恕我无知。只是,妃嫔之中,似乎并无‘夫人’这个位分,可否解惑一二?”
“这就是联华夫人的不同之处了,”莫公公道,“咱们这位夫人有从龙之功,陛下又宠爱,所以便给了她这独一无二的封号,位同贵妃。”
“从龙之功”这四个字,像是一道闪电劈中片玉。
联华夫人?从龙之功?
正想着,一片白绿出现在眼前。
片玉原本以为是新发的嫩叶,毕竟此处靠近明华宫的暖泉,然而仔细一看,竟是梅花。
“竟然是绿色的梅花!”泠玉惊呼。
片玉也眯起眼来,绿色的梅花,的确世所罕见。
莫公公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看着她二人,笑道:“这绿色的梅花,是稀世珍品,陛下赐名为“玉梅”。”
泠玉惊叹:“红梅看多了,倒真不如这玉梅更清雅。”
“两位,这边来。”
如今的御花园全被这玉梅占据,倒不如叫“梅园”更合适。片玉在心里腹诽。
但她也知道,最初的那些奇花异草早已死绝,能留下这一株绿梅存世已是极大的不易,再培育出这么大一片来更是不易中的不易。
除了那个人,不可能再有别人能做到这件事。
她几乎能猜到联华夫人是谁了。
唯一的问题是,宫变之时,她是亲眼看见那人被杀,鲜血喷洒在御花园中的花草上,浓艳地令人作呕。
片玉实在不想有第二个“顾恒”出现。
不一会儿,内侍将她们引到明华宫门口,与守门的宫女交接后,便笑着告退离开。
明华宫建于御花园旁,整个宫殿也不似其他的四方宫那般端肃,原本宫墙的位置被游廊取代,方便里面的人远看御花园中的美景。
更奇的是,明华宫内有一汪暖泉,被围起来造成湖,前朝时里面种满了荷花,四季常开不败。
称之为“仙湖”。
此时,明华宫中传来咿呀唱戏的声音,宫女道:“先来的夫人小姐们,已经点上戏了。”
片玉奇道:“不曾听说明华宫内有戏台子呀。”
宫女打量她两眼道:“是为了今日的宫宴临时搭的。”
“里间落座之人是何身份,不知姑姑可否告知一二?”
泠玉闻言,便顺手又拿出几颗金瓜子来递过去。
那宫女看了,脸上才浮现点笑意。
接过之后,她便边引路边介绍起里面是些什么人。
自游廊走进去,戏曲声越发大起来,自仙湖中升腾的雾气隔绝了戏台那边的情形,自游廊看去,便觉得恍如误入仙境一般。
在前方带路的宫女道:“您二位是最后到的了,一会儿便先落座,有内侍会将戏单子给您递上。”
片玉点点头,泠玉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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