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荔香靠在榻上睡得正香,柳泠玉也还未醒来,只有片玉一人是清醒的。
她回道:“京兆府的人可来了?”
“来了,老爷正带着他们在那边说话呢。”
“说了多久了?”
“大约……大约有一刻钟了。”
那还不算久,这事儿不小,京兆府的人不可能敷衍过去。
必要的时候,片玉不介意狐假虎威一把,借用一下皇后的名头。
侍女又道:“听说……紫烟的尸体,已经被京兆府的人抬走了。”
“片玉?我……”
身后传来一阵嘶哑难听的声音,片玉回头,只见柳泠玉醒了过来,吃力地支起身子,一只手摸着喉咙,对她声音的变化很是吃惊。
片玉倒了杯水递给她,又唤来柳泠玉的侍女犀环,让她把熬好的药拿过来。
“我的嗓子?”
片玉将柳暖玉放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讲到紫烟已经身死其中时,柳泠玉一脸的震惊。
随后眼泪滚落满脸。
片玉想,若是荔香出了事,她也无法接受。而她和荔香相处的时间,还不到紫烟跟着柳泠玉的百分之一。
柳泠玉想从床上爬起来,可她刚被烟熏火燎,身体实在孱弱,根本使不上劲儿。
而片玉也不想她此时跑出去,若是让她看到紫烟的尸体,只怕更受打击。
便上前一把将她抱住,让她在自己怀里哭个痛快。
哭了,累了,柳泠玉再次睡过去。
荔香传了早膳,片玉匆匆吃了两口,外面传来了冲突声。
“夫人!”
片玉刚出去,便看见柳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抬手给了她院子里几个侍女耳光,侍女如同小鸡仔一般,忍气吞声,不敢反抗。
事到如今,柳夫人居然还敢如此跋扈。
片玉拿起自己用来练习剑招的树枝,劈头盖脸地甩在了张嬷嬷的脸上。
“啊!啊!”
张嬷嬷也没想到一向听话乖觉的大小姐突然发难,更没想到,她手上的树枝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不停地越过自己抱着头的手臂,咬到露出的脸皮上。
张嬷嬷觉得脸都快被她抽烂了。
实际也不过一瞬,片玉将树枝收回,柳夫人才反应过来。
“好一个目无尊长的大小姐!礼教都让你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片玉冷笑:“张嬷嬷打我院子里的侍女,又是什么道理?夫人既然在老爷面前答应,来我这院子听候发落,现在突然发难又是什么道理?”
“我什么时候说来听候发落了?!”
柳夫人气急,她身后的柳暖玉探出头,身上的绳索已经解开,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对着片玉做着口型:你完了。
“柳暖玉,你可知你泠玉姐姐房里的侍女紫烟,被你害死?!”
柳暖玉准备说些什么,柳夫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她的嘴,似乎知道从这个女儿的嘴里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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