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他的婚姻呢?从前我老是不明白,我现在觉悟了,原来为的是我。我因为杨杏园
很接济我,感谢他的心事是有的,谈到婚姻二字,我是知道有冬青在前,哪里会想
到呢?不过祖母在日,老有这个意思。我虽然反对,她和冬青说了也未可知。况且
我在冬青面前,既常说不忘杨杏园的好处,又和杨杏园常常往来。这样一来,冬青
必然疑惑我和某人有缔婚的意思,因为受杨杏园。不忍叫他不快活,所以自己愿退
出这个爱情的范围,让我们成就好事。唉!这实在是她错了。偏是我一刻又没想到,
并不反对这桩亲事。于是冬青格外灰心,极力举我代她。杨杏园以为有我,弄得他
的爱人疏远,就最怕和我提亲事。不过可怜我,又不愿和我断绝关系。所以这个问
题,就越闹越纠缠了。史科莲想到这里,以为我其始对杨杏园并无所谓,我何必不
和杨李二人表白一番,退出是非圈,让他们团聚。而这样一来,不但把他两人的痛
苦,可以解除,就是水落石出,余家对我一番揣测,也自然明白。我就只一个无挂
无累的身子,能活就多活一天,不能活就死,到哪里也是方便的,我又何必要什么
婚姻。主意决定,心里宽了许多,便静等李冬青来了,把话和她说明。顺便和她商
量,请她想一个法子,解决自己生活问题。心里一宽慰,病也就爽然若失。学校里
会计和她催款,她就一口答应,十天之内,作一次缴齐,决不少一个铜子。若是没
有钱缴清欠账,马上搬出学堂。会计见她说得这样斩钉截铁,料想她一定有把握,
就老实等她十天。过了两天,那方老先生接到李冬青一封信,说是一星期之内准到,
又特意到史科莲学校里来,把话告诉了她。史科莲就更安心等了。不料过了一天,
又是一天,一直到史科莲自定的限期,只剩一天了,依然没有消息。打电话到方老
先生公寓里去问,他也说是不知道。自己是说了硬话的,到十天一定缴款,现在怎
样办呢?本来自己生活问题,还没有解决,读书不读书,更谈不到,现在若把自己
的衣物当了卖了来缴学费,把后路断绝,更不是办法。不如再等冬青一星期,看她
有消息没有?若是依旧没有消息,自己就作自己的打算。如此一想,倒先去见了会
计,说款子有点事延误了,还得过六七天。会计因她是先声明的,也就答应了。史
科莲说了这话之后,头两天实在很急,课既不上,吃饭也吃不饱,睡觉也睡不安。
一天到晚,只觉得心里象火一般,自己也说不出来,究竟有什么痛苦。过了三天,
心里复又坦然,无论遇到什么事,觉得也无意思。这个时候,就是有人走上前来,
不问三七二十一将自己饱打一顿,也觉得不必和人计较。心里不是那样吃了辣椒似
的,只感到空空洞洞,胸中绝没有一件事记挂着。饭到了时候就吃饭,睡觉的时候,
倒在床上,也安然入梦。一天到晚,见人就微笑,却并不上课。同学们见她先是发
愁,现在又很快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喜笑无常。她自己却不在乎似的,并没有
留心有人注意。
到了第六日,恰好是星期,同学们都走了,她却关了寝室的门,写了一天的信。
这许多信中,就有一封给李冬青的,有一封给杨杏园的。信写好了,把其余的信暂
收在箱子里,给杨李两封信,便藏在身上。当日下午,便一直到何太太家里来。何
太太正盼望着她,见她来了,很是欢喜。及至史科莲说祖母死了,何太太道:“怪
不得呢!我到贵校去了两回,说你搬回去了。我想我又不认识余府上,不便去拜访
你。预料你总有什么事耽误了,不然,你不能离学校这样久。老太太这大年纪归西
去了,也是人生落叶归根的事,不必去伤心。你是难得来的,我要留你吃晚饭,肯
不肯吃?”史科莲笑道:“可以,我正有话和你谈呢,本不能来了就走的。”何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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