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新生命的诞生有多痛苦——我是说我不知道婴儿有多痛苦,没说他们的妈。我猜那感觉应该不咋地,毕竟要被迫从那么狭小的空间里挤出来。夹着头,拧巴着手脚,不得不离开熟知的温暖环境,进入冷冰冰的广阔空间。世界上难道还有什么事情会比这更糟糕吗?
对于这个问题,我现在得出了结论:绝逼有。
你瞧,我同时体会到数种感觉。首先,我的肺和喉咙里满是海水,它们呛得我喘不过气。其次,我胸腔肋骨的每一次起伏都钻心地疼。第三,我后背所倚靠的物体又硬又硌。大概是楼梯吧,我想。
这个念头还未来得及消散,我身体其他部分也一下子疼痛起来。妈的,我宁可重回娘胎再出生一次也不愿继续遭眼下的罪。最操蛋的,虽然难受得要死,我却始终没昏迷过去,很难说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黑暗中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远藤?”
“我在呢。”
“你他妈到底把我怎么着了?”
“你溺水了。”
我溺水了。好吧,四个字就解释了一切。他做了心肺复苏术,又一次救了我的命。妈的。不过我也救了他,算是扯平。问题再这么下去别人会真以为我们是朋友的。我动了动,觉得自己断了好几根肋骨,“你可真够用力的,是吧?”
我呻吟着捂住肋部爬起身,这么一来,腿上又流出了血,伤口突突地疼,“屋顶上你表演得可真像回事。”
“有几次我确实挺想杀你。”这小子还挺诚实,就是说出口的话让人有些忐忑。如果他又转念决定现在把我干掉,我大概也只能听天由命。“不过,”他说,“你还有使命没完成。”
他在说涅墨西斯。对于我们之间的联系,我比以前了解得稍微多了点儿,尽管我依然不知道那感应是怎么产生的,至少明白她为何要选择我。
我靠上一堵凉爽潮湿的墙,“你的父母待你很好对吧,远藤?我猜你有个快乐的童年。”
他安静了一会儿,接着投下一颗重磅炸弹,“你的父亲。”
“我操,你怎么会知道他?”
“你不也调查过我么。”
“我刚才都他妈瞎猜的!”
“哦,好吧,”他耸耸肩,“我小时候确实过得不错,爸妈待我很好。”
“结果养出你这么个混蛋。”
他咯咯笑起来。我真想照着他的脸挥过去一拳,但打起来的话,最后完蛋的肯定是我,“我们在哪儿?”
“地下。”没错,还是我提出来的馊主意,“应该是某种维修天井,还有根梯子。”
黑暗之中,我看不见梯子,但听得出他的位置。我转向他,抬起头来。头顶上很高的地方,有阳光从一块正方形盖板的周围漏下。我贴着墙,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费尽力气才能不乱了呼吸。这里的空气闻起来依旧带着海水的腥咸,但还有一股子有毒化学制剂的味道。天呐,我胸口和嘴巴里火烧火燎的感觉可能不是心肺复苏术的缘故。
随着力量一点点回复,我终于像个僵尸那样走过地下通道,站到了梯子旁。
远藤就在我身边,“我知道,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是……朋友。”
瞧这话说的,真让人尴尬。中学毕业舞会那会,我邀请珍妮·斯沃特——他是我朋友的妹妹——做舞伴的时候,她也是这么个回答。虽然她比我小四岁,虽然我还记得她穿尿布的样子,但她怎么说也是我哥们儿的妹妹,居然连这点面子都不给,真叫人伤心。话又说回来,三年以后,我重新见到已经长残的她,发现我们没走到一起真是天底下最棒的事。不过,远藤又不是女生,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顿了顿,“你赢得了我的尊敬。”
“不就是因为涅墨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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