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知这不是在军中坐诊,解释的特别详细。
“多谢!”
图恩赶紧扶住行礼的二婶婶,扶着她往里面走,边走边问:“家中情形如何?”
虽已不是王家人,但还是能问一问家里情况的。“老宅中老弱妇孺皆不幸遇难,你二伯和三位兄长也都殉国,尸身好像在正堂。”
“二婶婶节哀,您先去歇着,我去正堂主理丧仪。”
谢道茂摇头,示意贴身丫头扶着自己,坚持:“我要去看看。”
在她们说话话的功夫,图恩带来的骑兵已经掌控了整个会稽郡守府。郑盈盈大踏步而来,向图恩禀告:“娘子,会稽郡守、主簿、内史,均已遇难,王家父子四人已收敛尸身。”
“你接管防卫,绿竹接管内务。”图恩简单交代一句,又问谢道韫,“二婶婶,二伯和三位兄长身后事该如何办理,还请示下。”
“战时非比寻常,薄葬即。还请把郡守等殉国忠臣一并葬了。”
“二婶婶放心,都是忠臣栋梁,必不使其身后受辱。”图恩颔首应下。
这次谢道韫不顾图恩阻拦,坚持又行了一礼,才被人扶下去休息。
等把事情理顺了,郑盈盈才怒气冲冲的禀告;“娘子,您可不知道,孙恩、卢循叛乱之时,王内史根本不相信,说同为五斗米教信徒,怎会相互攻伐。谢娘子倒是有见识,可惜劝不住丈夫,指挥不了士兵,也无法取信郡守。只的自己训练家丁充作府兵。今日与孙恩鏖战的便是谢娘子训练的府兵,若非谢娘子见机得快,连她怀中三岁小儿都保不住。”
“王家大宅已经去找过了,女眷俱被屠戮,包括回娘家小住的王小娘子。王内史和平之、亨之、恩之四位在郡守府殉国,整个王家二房只剩谢娘子和她怀中外孙了。”
“哦,还有蕴之兄长,他过继给大伯为嗣子,在建康城安全无虞。好歹还有一子一外孙,二婶婶不至于过度悲痛,没有寄托。”图恩语气平平说起这事,在乱世中,这样的惨剧每天都在发生,她已是司空见惯。
“娘子总教导我们,有有因才有果。孙恩、卢循起兵,王内史起先不信,等叛军逼近时,不得不信之时,却不组织军队抵御,而是踏星步斗,拜神起乩,说是请下鬼兵守住各路要津,贼兵不能犯。呵呵,都打到给跟前了,王内史却仍然不相信同一教派的孙恩会杀他,不理会谢娘子救援,坚持不逃走,带着三个儿子赴死。”郑盈盈冷笑一声,“咱们治下不许五斗米教传道,还总有人叽叽歪歪,真该让他们来瞧瞧。”
“好了,你是忘了那是我二伯父不成?”
“娘子跟前才敢口无遮拦。”郑盈盈傻笑装憨,“”那谢娘子也是优柔寡断,不肯听我的,打晕扛走就是,浪费时间,何不一同赴死了?
“给你三分颜色,你还这要开染坊啊。千古才女,不许妄议。”图恩笑骂。
绿竹笑着给两人奉上茶水,刚刚平定叛乱,也没有好茶,都是自家带的茶叶和厨房碎片中清理出的粗陶碗。
“娘子,此乃晋朝腹内,自有朝廷做主,我等就算占了郡守府也无用。”
图恩摆摆手,不接这个话茬儿,他们现在名义上还没脱离朝廷呢。图恩问道:“会稽高门,还有谁家蒙难。”
“反正我家没事儿,早就迁到郎君治下,受郎君、娘子庇佑。”郑盈盈耸肩,弄得身上轻甲叮咚作响。很难想像,当初活泼可人的小娘子是怎么变成今天这么一副兵痞子老油条的模样。
“娘子放心,郗家惠脱借坞堡地利据敌于外,伤亡并不大。高门中,周氏、羊氏、李氏、王氏、于氏各有伤亡,只羊氏乃泰山羊氏疏宗旁支,兵乱中灭门了。”
“嗯,我们此行乃为的是救人,跑掉的孙恩、卢循残部不要追,也不要与各高门发生冲突,等朝廷旨意到了一并交接。若有活不下去的流民,自愿跟我们走的,就收拢收拢,回程时一并带走吧。”
郑盈盈、绿竹对视一眼,笑意丛生,脆生生应道;“是!”
这可是大好事儿,不用干脏活累活,一门心思捞人,男女老少来者不拒,有技术的工匠,读书识字的庶族,多多益善啊!这年头人丁就是政绩,在王怜花治下,人丁真的是算人头,不算户数,也不挑剔男女老少。这一趟出来,没废多大功夫,功劳就满了,主事的郑盈盈、绿竹如何不高兴?
战后第一件事就是清理死尸,有家人的发还尸身,没有家人的平民统一葬于西山,剩下官宦之后、高门子弟停灵于郡守衙门后衙,等待各自亲人、族人来接回遗体。在这事死如事生的年代,对待有身份的人,草草入葬,不是施恩,而是结仇。为此绿竹骂了又骂,尸体不易保存,容易滋生疫病,幸亏这是冬日,不然多少冰都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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