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乱哄哄的一片,秦二爷脑袋瓜震得嗡嗡作响,看着面前脸上带着丑陋的疤痕,蓬头垢面,脏污不堪和乞丐一样的男子吓了一跳。
可待那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熟悉的眉眼时,他不确定地问道:“你是…生儿,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王生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有气无力道:“姨父求您救救我呀,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了这里,我对表妹根本就没有非分之想,我是无辜的呀!”
“到底是怎么回事?”秦二爷皱着眉头不悦地看向一旁哭哭啼啼的秦凌霜,他才不信有江郎之才的侄子竟会干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
秦凌霜托着虚弱的身体,勉强站直,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泪水,嗓音艰涩道:“父亲,前几日我感染风寒一直卧床休息,可突然有天晚上我听见床底下有人的呼吸声,当时我还以为是听错了,心里有些后怕,就没敢继续在卧房睡下去,没想到今日却发现了有人想要从我闺房中跳窗而逃…女儿真的是…怕极了,所以才…”
秦老夫人闻言心疼坏了,怜惜地捧住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原以为上次对王家人的惩罚已经够重了,可他们竟然不知悔改,还想对霜儿下手,脸上不禁露出滔天怒意。
“来人,报官!将这混账玩意丢进大牢里!”秦老夫人狠厉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生,怒气冲冲地道。
秦二爷急忙阻拦道:“母亲,且慢,看得霜儿的清白还在,他又知错能改的份上的份上,要不然就放过他吧。”
秦凌霜差点被他的话气笑了,若是她出了事呢?他又该如何做决定?是将他心爱的侄儿送进大牢,还是让她蒙受屈辱,为了保住名节心不甘情不愿地嫁给王生呢?
王生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抹了一把鼻涕,反咬一口道:“老夫人,你是不是也太偏心表妹了?只听信她一面之词,就能断定都是我的错,我只不过是想亲近一下表妹而已,但是他们却对我大打出手,还将我关进卧房中。我这三日不吃不喝,只吊着最后一口气。还有脸上这道疤痕,全都是拜表妹所赐啊!姨父,你要为侄儿做主啊!”
秦守义前几日都不在秦府之中,对府中大小事并未有所耳闻,今日一听,顿时大吃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霜儿为何要伤你?”
“我那一日只是偶然看见表妹在院中休息,所以想关心一下她,结果手刚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就突然发疯了一样,拔下头上的发簪,就朝我的脸上划去。”王生指着脸上的血痕,虽然已经结痂了,但大致可以看出是被利器所伤,这恐怖的血痕,让人不忍直视。
“还有侄儿的命根子也被死瘸子给踢坏了,以后再也无法娶妻生子了,我的一辈子都被毁了!”王生颤抖着双肩越说越激动。
“姨父,我爹当年和您是最好的朋友,你难道忍心看着我娶不到媳妇一辈子无儿无女受苦吗?到死也没有人给我养老送终吗?侄儿对表妹的爱是真心实意的,我不怪她之前对我的所作所为,若是这辈子能娶表妹为妻,也算是死而无憾!”王生擦了一把莫须有的眼泪,抬头撇了一眼秦二爷。
当年他父亲是秦守义好兄弟,两人一起十年寒窗苦读,一起落榜,一起喝花酒,一起斗蛐蛐…
他总以为他们晚年还会呆在一块享清福。可是没想到,他却先他一步走了。
若是让他好兄弟的儿子娶了他女儿,也是一桩美事啊!
秦守义被说动了,神色瞬间缓和。转头看向一旁脸色僵硬的秦老夫人,犹豫道:“母亲,不如就让霜儿嫁给他吧,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亲戚这样的话也算是亲上加亲。”
秦老夫人气急,重重地将拐杖敲在地上,气得头痛欲裂,“老二,你可不要糊涂了,霜儿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你这么做是想把她往火坑里推呀?”
王家没有官职在身,名下只有几家商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靠着秦家的帮助才能走到今天的,让霜儿嫁给这样的人家,简直就是把秦家的脸面往地上踩。
秦守义只觉得秦老夫人的想法过于迂腐,抿了抿唇道:“这怎么算是火坑?”生儿他从小看着长大,品行端正,才华横溢,就是容貌出生的有些一言难尽,但配霜儿足矣。
“呜呜呜,生哥…”痛苦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云英跪在地上早就哭成泪人了,她不敢相信,曾经对她甜言蜜语的王生,竟然要娶大小姐为妻。那她和肚子里孩子该怎么办?
秦凌霜凌厉的眼神扫向在座的各位,看向王生的目光带着刺骨的冰凉,透着毫不加掩饰的鄙夷和憎恶之意,冷声道:“云英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娶我?你是要辜负他们母子二人吗?”
“孩子什么孩子?我都不认识她,哪来的孩子?”王生眼神躲闪,根本就不敢看她,他与云英只不过是露水情缘,一夜风流罢了,他哪里想到她能怀上身孕。
云英心痛至极,流下两行清泪,浑身的力量仿佛被抽干,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香桃见状赶忙扶住她虚弱不堪的身体,气得火冒三丈,对着王生怒吼道:“你这个混账玩意,竟然敢逃避责任,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只会对女人花言巧语,背信弃义之人。”
秦二爷皱着眉头,不悦地瞪了一眼秦凌霜身边的香桃,主子说话,哪有这小丫头插嘴的份,当真是不识礼数。他虽然对婢女有孕之事震惊,但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谁成亲之前没有一些风流事,所谓处处留情为芳华,才子风流本无罪,生儿在成名之前,肯定会经历一些风流债的。
他走到秦凌霜身边,耐着性子劝道:“男人成亲前花心没什么,只要他婚后对你专心就是好男人,生儿是我自小看着长大,本性不坏,就是花心了一点。”
他挑了挑眉,打着哈哈道:“要不然我就把薛家的婚事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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