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露出了迟疑的样子,随后才说:
“我到旧王宫附近去。”
“既然这样,长老老生,倘若您答应,我可以请您来和我共这柄伞。我呢,我到平政院去。我是平政院评事。”
老教士抬起头来瞧着他,随后高声说:
“真的谢谢您,先生,我很愿意。”
于是马阑先生挽着他的胳膊,搀着他同走了。他引导他,防护他,劝告他:
“当心这个水荡吧,长老先生。尤其要格外注意马车的轮子;有时那东西溅得您从头到脚都是泥浆。路上的伞也要留意。对于眼睛,世上再没有比伞骨子更要危险的了。尤其那些女人真教人受不住;她们一点也不留心,不管是雨天或是晴天,永远把她们伞骨子从您对面撞过来。尤其她们从不对谁偏一偏自己的身子。简直可以说市区是属于她们的。她们统辖着街面和人行道。从我个人的意见看起来,我觉得她们的教育在以前是很没有被人注意的。”
后来马阑先生开始笑起来。
教士没有回答。他走着,身躯向前略俯,仔细挑选那些踩脚的地方,使他的道袍和鞋子都不会沾上一点泥浆。
马阑先生接着又说:
“您到巴黎来一定是散散心的。”老翁回答:“不是,我有一件正经事情。”
“哦!可是一件重要的?我能不能请教您是什么问题?倘若我能够有益于您,我愿意听候您的吩咐。”
教士仿佛有些狼狈了。他吞吞吐吐地说:
“唉!是一件私事。一件和……和我的主教发生的小麻烦。那是不会使您发生兴趣的。是一件……一件有关宗教行政的……的……内部秩序的事情。”
马阑先生可发急了:
“不过,那些事正是归平政院管。既然如此,请您吩咐我吧。”“是的,先生,我也是到平政院去的。您真好。我要去会勒来贝尔先生和沙奉先生,并且也许还要会白底巴先生。”
马阑先生突然停住了脚步。
“那简直都是我的朋友,长老先生,我的几个至友,几个最好的同事,几个很可爱的人。我就写信给这三位,把您介绍介绍,并且,热烈地介绍。算在我身上吧。”
教士向他道了谢,歉疚不安似地用吞吞吐吐的样子,说了无数感恩的话。
马阑先生快乐得发痴了:
“唉!您不妨夸口说是遇着一种绝好的运气,长老先生。您就会看见,因为有了我介绍,您就会看见您的事情像是踏在轮盘上面似地转得很顺利了。”
他们到了平政院。马阑先生引了教士上楼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端了一张椅子,请他坐在火炉前面,随后自己才到桌子跟前坐下,并且提笔写起来:
“亲爱的同事,请足下许我以最恳挚的意思,向足下介绍一位最尊贵最能干的教士,长老……”
他停笔不写了,问道:“尊姓呢?请教。”
“山杜尔。”
马阑先生继续写道:
“长老山杜尔先生,此君有小事须待面陈,以便领受高明指点。
“我幸得此便,向足下……”
末后他加上几句通用的客气话作了结束。
他这样写完了三封信,一齐交给这个受他保护的人,这一个在说了无数感激的话以后就走了。
马阑先生办完了他的公事,回到了家里安宁地度过了白天的光阴,夜晚平静地睡了觉,第二天愉快地起了床,教人拿报纸来看。
他打开来的第一份是一种激进派的日报,他读着:
“我们的宗教师和我们的官吏。
“宗教师的为非作歹的行动,我们说也说不完。某处有一个姓山杜尔的教士,曾经承认自己有过背叛现在政府的阴谋,且因为犯过种种值不得由我们来指出的不名誉事实曾经被人告发,此外还有人怀疑他是个由旧日的耶稣会教士变形的普通教士,某主教更因为他有种种被人认为不便明言的动机免了他的职,召他到巴黎来检查他的人品,岂知山杜尔找到了一个姓马阑的平政院评事做他的热心辩护者,这辩护者敢于为这个身着道袍的坏人,写了好些极有力量的介绍信,给共和国的一些官吏,他的同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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