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月当即便兴奋不已,连连说道:“太好了。丹珠姑娘,头人说了,你还有救。你一定要挺住,等头人寻药回来。”
丹珠虽一动不动,也未言语,可脸颊滚落的两滴热泪,已证实她可听见墨月言语。墨月仍是紧紧握着她的手,望着越发苍白的面孔,心如刀绞。
夜色沉沉,山野俱寂。雁南飞假意出门去看看头人是否已回来,立于昏暗的夜空之下,仰望着尚未黑尽的苍天,想着丹珠姑娘已时日不多,心里便压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头人回来了吧?”欧阳靖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雁南飞迟疑了一下,叹道:“你都知道了吧?”欧阳靖苦笑道:“从你进屋时,我便已知晓结局。”
雁南飞心里又是隐隐一痛,无力地说:“此蛊甚毒,无药可救。”欧阳靖顿了顿,问丹珠姑娘尚余多少时日,他回道:“就这几日吧。对了,且勿跟月儿说,我担心她受不了。”
欧阳靖眉目之间也隐藏着一缕深深的忧伤,虽已多次经历过生离死别,可每回再遇上一次,她依然会痛恨老天无眼,痛恨自己为何无能为力。
因担心丹珠忽然间便离去,故他们三人决定寸步不离地陪着她。也不知何时,丹珠不仅醒了,还要喝水。墨月连忙将她扶起,欧阳靖亲手给她喂水。她却已许久未曾饮水,一连喝了几大口,方才勉强笑了笑,说:“这几日,实在是太麻烦你们了!”
“哪有麻烦,你无事便好。”墨月忙不迭地说,“丹珠,你快些好起来,我们便带你回王府去……对了,有个好消息差点忘了跟你说,给你下蛊的秦彩凤已经死了。”
丹珠似是有些不信,雁南飞点了点头,道:“确实已死。”丹珠得知秦彩凤最终竟会选择自杀,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又望着这个陌生的地方,问这是何处。雁南飞说:“滕家寨,也是一处苗寨,是头人采回药草救了你。”
丹珠听见自己身处苗寨,自是觉得亲切,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小茅坡营苗寨,不禁戚戚然。欧阳靖看穿了她的心思,忙说:“丹珠,你此时何事都不用想,只管好好歇息便是,如此方可更快好起来。”
“是啊,待你好了,我们再一同陪你回小茅坡营去。”墨月试图助她从忧伤中走出来,她却无尽伤感地叹道:“小茅坡营没了,家没了,阿爹也没了。”
就在今夜,雁南飞在半睡半醒之时,被一股烧焦的味道惊醒,睁眼一看,只见屋内浓烟滚滚,外面火光一片,顿觉不妙,随即便听见有人大声叫嚷“着火啦”。
欧阳靖和墨月也被惊醒,一时慌不择路,屋内大乱。雁南飞拿着寒铁宝刀,打算砍出一条逃生之路,可火势实在太旺,几乎要将整个屋子吞噬。
外面,头人正带着苗人打算前来救火,却见火光之处,赫然站立着一身着黑衣,戴着面罩的男子,且手中还握着利剑。众人见状,纷纷迟疑,不敢上前,直到头人大喊“救火”。
谁知,蒙面男子试图阻止救火,见人便刺,顷刻间已有多人殒命。
眼看着火焰渐渐逼近,若是再不想法出去,恐怕就要被火焰吞噬。雁南飞回头看了一眼墨月和欧阳靖,以及躺在床榻之上的丹珠,使出浑身之力,挥舞着寒铁宝刀,从火焰中破门而出。
墨月见状,正要与欧阳靖去带丹珠一同离去,谁知一根横梁从天而降,刚好挡在丹珠面前,熊熊火焰如张开血盆大嘴,一口便将其吞噬了。
“丹珠、丹珠……”墨月嚎哭着,急火攻心,险些晕了过去,还想要将她从火堆中抢出来,却被欧阳靖强行拉走,刚冲出门去,房屋便被火焰全部吞噬。
墨月眼睁睁看着房屋一点点消失于火焰中,想着尚留在屋内的丹珠,瘫痪在地,口干舌燥,嗓子也哑了,再也哭不出来。
雁南飞此时已与蒙面人杀到一起,刀光剑影之下,二人来去无踪,若隐若现。欧阳靖心中的仇恨比这火焰更要旺盛,转身看了一眼,随即拔剑加入对阵之中。
蒙面人对付雁南飞且已难以招架此时再加上欧阳靖,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故虚幻一剑跳出圈外,狂笑道:“两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欧阳靖冷声骂了一句“卑鄙小人”,又提剑刺了过去。
雁南飞此时转身将墨月扶起,将她带去头人身边,安慰道:“我这便去杀了此人,替丹珠姑娘和这些被他杀害的苗人兄弟报仇。”
欧阳靖攻势凌厉,剑剑致命。蒙面人身手也甚是不错,不仅接下数剑,且还趁着欧阳靖怒火攻心之时,还几乎刺伤她。欧阳靖一剑挡开,背身躲了过去之后,另一剑朝他下腹刺了过去。谁知此人狡诈异常,也并未躲开,待利剑快要刺中腹部时,方才顺势一避,但同时凌空而起,一脚踹中其下颚。
欧阳靖飞了起来,落地之时,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托住。雁南飞将她放下,说:“你暂且歇着,待我去取他性命。”
蒙面人将剑横于眼前,剑刃上的寒光正好落在他眼里,冷言道:“今夜你们都会死!”
“不知死活,我倒要看看你可接我几招。”雁南飞话音未落,人已至眼前,寒铁宝刀呼呼作响,蒙面人感觉此时与自己对决的仿佛换了个人,被逼得连连倒退,好不容易稳住阵脚,才总算找到空隙回了一剑。
雁南飞拿刀将此剑挡开之后,趁着对手失去重心之时,迎着脸面一刀劈了过去,却还是失了半寸。这一次,他收刀不及,还险些被对手刺中胸口,幸亏他借力打力,纵身避开,仅被擦破了皮。
欧阳靖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不免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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