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蟒袍的田世爵,此刻立于大殿之上,望着殿下众人,本应还有诸多环节,可他却拱手朝天拜道:“父亲大人在上,今日爵儿继承王位,定当鞠躬尽瘁,勤政爱民……阿妈,墨儿今日承继王位,感恩您与阿爸养育之恩。”
紧接着,他又对着天地拜了三拜,而后宣布礼毕。
墨月望着田世爵,这位打小便对她呵护备至,却与她并无半点血脉关系的王爷,内心也是激情澎湃,眼里噙满泪水,想着若是阿妈尚在,可亲眼目睹今日一切,该是有多开心呀。
向思安自是知晓王位继承仪式流程,见他竟然省去如此多环节,当即便上前打算劝说几句,可他却与众人说道:“如今大小祸事刚去,尚有太多当务之事耽搁不得,需尽快去做,故一切繁文缛节皆可略去。”
“好!”雁南飞情不自禁叫出了声,“王爷今日继位,一切从简,此乃万民之福。容美在王爷治下,定可承继辉煌。”
殿下众人也不约而同发出了阵阵溢美之声。不足一炷香的功夫,仪式即宣告礼毕,田世爵立即走下大殿,再次催促雁南飞,打算与他们一同赶去滕家寨。
“这可使不得。”向思安极力阻止他,“新王继位,三日之内,每日需祭拜祖宗。继位仪式可从简,可祭拜祖宗之事万万省不得。你若就此离去,未完成祭拜大礼,便是大逆不道。”
田世爵从来不知尚有如此礼节,当即便陷入苦闷之中,苦笑道:“既是如此,那该如何是好。丹珠姑娘如今生死未卜,我就算人在王府,也定是无法安心啊。”
雁南飞见状,不免笑道:“田兄,你如今已贵为王爷,往后可不得来去自由了。我知你担心丹珠姑娘,不过皆是多余。放心吧,丹珠姑娘定然不会有事。我与月儿这便启程,保证将人安然带回。”
“是啊王爷,府上有太多事需你亲自处理,你便安心吧。”墨月也附和道,“欧阳姑娘也会留在府上,如此你便不会太过无聊了。”
田世爵却将目光投向欧阳靖:“阿靖姑娘喜欢自由自在,不如也与你们同去吧,途中若是有事,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欧阳靖大大咧咧地说:“王爷如今身在府中,恐怕会被公务缠身,无暇顾及其他。反正我也无事,闲着也是闲着,也正好陪着雁公子与月儿一同去滕家寨。”
“好了诸位,本司已来容美多日,如今爵儿也继任王位,其他纷纷攘攘之事已了,本司也该回府了。”向思安竟然在此时刻也要拜别,众人难免苦苦挽留,想让他再多留些日子,可他去意已决,还说:“本司当年与田秀王爷有过承诺,约定哪边有难,定不会袖手旁观。如今本司已助爵儿夺回王位,也算兑现了当年承诺。田兄,你可安息了。”
众人无奈,只好先一同送走向思安,而后再去滕家寨。雁南飞临行前,还故意跟田世爵打趣道:“王爷,我们此去,顶多十天半月便回,你并不用太过想我们。”
“这……十天半月,何须如此之久?”田世爵竟然当了真,雁南飞忍俊不禁道:“方才只是与你说笑。我们答应你,丹珠姑娘若是无事了,便立马回府。”
“你们此行,途中多加小心!”田世爵亲眼目睹他们三人打马离去,心中顿时变得空落落的,如同被人挖去了一大片。
清风微拂,擦面而过,不禁让人神清气爽,神采奕奕。雁南飞在前面打马飞驰,还时不时回头望一眼二人,顺便叫一声:“你们二人若是再不加快脚力,恐怕天都要黑了。”
墨月与欧阳靖相视而笑,随即挥舞马鞭,双双从雁南飞左右如风一般掠过。雁南飞见状,大声嚷道:“竟然偷袭于我,实在是不讲武德。”
“我也并非武林中人,故也不用与你讲武德。”墨月放声大笑,“赶紧追上来吧,若是再不加快脚力,恐怕天都要黑了。”雁南飞见她竟拿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来面刺自己,随即大笑起来,而后双腿一蹬,马儿发出长嘶,迎头赶了上去。
三人快马加鞭,仅用了上次一半时间便到了滕家寨。丹珠醒了,可依然卧床不起,萎靡不振,也不能言语。
众人围在丹珠身边,试图与她言语,可她睁着眼,只是微微张了张嘴,又无力地垂下了眼皮。
头人此时轻叹道:“服了药,暂时虽已保住性命,可状况极为不佳,恐怕仍是无力回天啊。”墨月一听此言,眼眶便立即红了,她握着丹珠的手,丹珠虽有回应,却感觉手掌似刚从冰窟窿里浸泡过,心里隐隐一痛,忍不住又掩面而泣。
雁南飞不死心,与头人一同走出门外,再次问他是否确定已无能为力。头人缓缓说道:“老朽给姑娘服下的药草名为还魂草,可解普通毒性,服用之后,两日之内必定无恙。可如今丹珠姑娘服用之后,虽暂时保住了性命,可脉象很弱,恐怕也只能再撑上几日了。”
“您好好想想,是否还有别的法子可救?”雁南飞问,“只要可找到治好丹珠姑娘的药草,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帮您弄来。”
头人却紧锁着眉头说:“老朽半生四处寻医问药,尝遍山间草药。若是有药可治,老朽又何苦如此发愁?”雁南飞似是未听见他言语,自顾自的嘀咕道:“此蛊是用七七四十九种毒物研磨而成,若是可找到世上最毒之物,是否可以毒攻毒?”
头人将此言听得清清楚楚,忙抓住他问道:“公子方才所言,是否属实?对姑娘用蛊之人如今何在?”雁南飞愣了愣,道:“死了!”头人也顿了顿,叹道:“公子此番离去,必定是为寻到此人,替丹珠姑娘报仇吧?”
雁南飞并未隐瞒,头人又唉声叹道:“世间用蛊者甚众,可善用蛊者却不多。对丹珠姑娘用蛊之人,想必也非一般人,且定然与丹珠姑娘一样也是苗人,这二人这得有多大的仇恨啊。”
雁南飞暗自吃惊,未想到头人竟如此轻易便几乎将秦彩凤的身份全都猜透,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头人又说:“公子,恕老朽直言,此毒无解,尽快准备后事吧。”
雁南飞不禁鼻子一酸,就差没落下泪来。他目送着头人缓缓离开的背影,全然不知该如何面对屋内之人。可他总归还是得进屋去,且还得强颜欢笑:“头人刚刚说了,兴许还有法子,如今已寻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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