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宁将脸别向一边,避免被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包围。
家境亦或天性使然,她从来不知道服软,竟真的咬牙接着那句:“——人也脏,所以别碰我。”
“脏是吧。”沈从宴反倒发出一声低沉悦耳的轻笑,脸上的阴翳悉数散去,可许星宁知道,这不过是盛怒的前兆。
他边扯衬衣的扣子边压低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修长的脖颈间。他幽幽附在她耳侧,声音辨不清喜怒,却听得人一个激灵:“更脏的还在后面。”
说完,他死死地摁住她手腕,亲吻似啃啮密密麻麻地落下,带着十足的惩罚意味,所到之处烙下绵密的痛感。
自两人闹崩以来,再也没有这样的肌肤相亲,陌生得让人战栗,还有些心悸。
许星宁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衬衫裙翻卷上来,男人灼热的体温隔着他身上那层薄薄的布料熨在她皮肤上,烫得她眼圈泛红,氤氲起一层雾气。
“停下,我不要,”她渐渐失去力气,几近呜咽,像受伤的小兽发出最后一声嘶鸣,“沈从宴,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男人猛地停住了动作。
似曾相识的话萦绕在耳边,他厌极了的场景重现在脑海。
就在半年前,她也是这样,一纸离婚协议递给他,决绝而坚定:“沈从宴,我要离婚。”
他沉默不语,点了一根烟夹在指尖,却迟迟没有递到嘴边。
香烟燃烧过半,他才开口:“你父亲的事,与我无关。”
那是他最后一次为自己解释,也是最无力的一次。从事发开始,越来越多的疑点指向他,许星宁对他的信任早已不复存在。
“离婚。”果然,她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重复这一句。
直到火星燃过烟蒂,灼烧至他指腹,沈从宴这才稍微有了知觉。
他捻灭烟头,看向她的眸光凝结成霜。然后,他低低一笑,轻声问:“我太纵容你了,是吗?”
否则,她怎么敢。
怎么敢将离开他,那样轻易地说出口。
那天之后,他远赴国外,时至今日才回来。
他以为自己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思考。
夜色浓重,窗外不知是谁的车触发了防盗装置,警报声突兀地回旋在寂寥的夜空中。
沈从宴在这串响声里回过神,彻底清醒过来。
他垂下目光,没去看身下人的脸,而是落在她锁骨处,那里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随时都能将他淹没。
再开口时,声音晦涩得不像他的:“半年了,你的答案就是这个?”
许星宁吸了吸鼻子,梗着脖子不说话,态度却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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