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秦烬的面,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相当无语地打断他:“这不正说着你的事吗?扯我干什么?”
“我……”他顿了一下,好似有些难以启齿。
我惊奇地挑起眉,脑中迅速推理了一出剧情:“你看上了个性取向为同性的男人,想泡他,然后被放鸽子了?”
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你不是个直的吗?”我问。
“这不是关键。”唐玉琪小声道,“总之……呃,我觉得我可能被渣了。”
“哦。”我立刻把手臂搭在秦烬肩上,拍了拍他的后背,对唐玉琪道,“你问他,他经验可比我丰富多了。”
秦烬默不作声,神色阴暗。
也不知是生气了还是什么,他一把甩开了我的手,正欲起身,被我一把拉住。
“坐下。”我低声道,“谁允许你走了?”
他却忽然很用力地扣进了我的指缝,掌心相贴,将我的手牢牢地攥住,力气大得几乎要将我的指骨都捏断。
我痛得蹙起眉,只是不好在唐玉琪面前发作,都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忍了下来。
我心想我带他出来吃好的喝好的,摆明是白天的事揭过了,也算给他点补偿,结果这人怎就这么不识好歹,逮着机会同我过不去?
正在这时,日料店的竹简屏风忽然被人刺啦拉开,一个浑身飘着廉价浓郁香水味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口中吊儿郎当地念叨着:“玉琪,我来晚了……”
在我看清他的样貌,他看清木桌前对坐的秦烬、我和唐玉琪三个人时,那张风流倜傥的脸简直如同瞬间被冰冻了一般。
说实话,我也傻了一秒。
我认识这个人,几面之缘而已。
他叫秦航川,姓秦。
是秦烬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私生子。
一旁的唐玉琪在见到秦航川的那一刹那有片刻惊喜。
而原本口中说着来见唐玉琪的秦航川却如白日见鬼一样直勾勾地盯着秦烬,表情完全呆滞。
我甚至注意到,秦航川下意识地缩起脖子,我知道那种反应,是出于一种扎根于心底的畏惧而做出的本能动作,就好像仓鼠遇见蛇,动物碰上天敌。
“哥……”半晌,他才干干地找回声音,满脸的不敢置信,如同被天打雷劈了一样,他抖着嗓子,哆哆嗦嗦地挤出几个字,“你居然……醒了?”
我骤然从他话语中意识到了某件隐藏的,在此之前我完全忽略的事实。
作为商业帝国的秦氏虽然已经倒了,但是秦烬的亲属包括他的父亲却都还健在,虽然我不曾打听过他们现在住在哪儿,从事何种职业,但想必秦烬手机里还保留着他们的联系方式。
秦烬是10月12号出的院,也就是他出现在我家门口的当天上午,他醒来后竟丝毫没有提起去看望他的家人,而是直接来了我这里。
若不是他们现在在此处意外撞见,连秦烬的亲弟弟竟然都不知道他已经苏醒了这件事。
所以严格来说,秦烬也并非完全走投无路,但不晓得出于何种原因,他先来找了我。
我怀疑是他出事前跟秦家有些内部矛盾,否则他的家人也不至于把他落在医院里不闻不问。
如今再想来,他们到底留着同样的血,再怎么也是一家人,秦烬出事以后却没有一个人管过他的死活,这根本就是一件极为不合常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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