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高曼神父?”
“有人要找他。”男孩说。
“谁找他?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事?”
“本特哈街二十三号有一个女人快死了,柯平斯太太叫我来找高曼神父。这是信天主教的地方吧?对不对?那个女人说牧师不行。”
贾若蒂太太保证他没错之后,叫他站在门口等,自己走了进去。大约三分钟后,一个上年纪的高个儿神父拿着一个小皮夹出来。
“我是高曼神父,”他说:“你说本特哈街?是在火车站附近吧?”
“对,很近。”
他们一起迈开步伐。
“柯——你是说柯平斯太太,对不对?”
“她是房东,把房子租给别人。是她的房客要见你,我想是姓戴维斯。”
“戴维斯?我想不起来——”
“她的确是你们那个教的,我是指天主教。她说牧师不行。”
神父点点头,不一会儿,就到了本特哈街。男孩指着一排高大肮脏房子中的一栋。
“就是那一家。”
“你不去?”
“我不住在那儿,柯平斯太太给我一先令,叫我传话给你。”
“我懂了,你叫什么名字?”
“迈克·巴特。”
“谢谢你,迈克。”
“不客气。”迈克吹着口哨走开了,别人即将面临死亡,对他却没什么影响。
二十三号的门打开了,一个高大红脸的妇人站在门口热心地迎接着来人,想必就是柯平斯太太。
“请进,请进,她病得很重,应该送到医院去的。我已经打电话给医院了,可是这年头谁也不知道别人什么时候会来。我妹夫跌断腿的时候,就足足等了六个小时。我说呀,真是可耻!医疗服务,真是天知道!把人家钱拿走,需要他们的时候,就是找不到人!”
她一边说,一边带神父走上窄窄的楼梯。
“她怎么了?”
“本来只是流行感冒,看起来好象好多了,可是她太快就出门了。反正她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就像快死了一样,躺上床,什么都不肯吃,也不肯看医生。今天早上我发现她烧得很厉害,已经感染到肺了。”
“肺炎?”
柯平斯太太这时已经走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发出一声像汽笛似的声音,表示同意神父的话。她用力推开一扇门,站在一旁让神父进去:“神父来看你,‘现在’你没事了!”
就离开了。
高曼神父走上前去。
房里摆设着旧式维多利亚家俱,干净而清爽。靠窗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软弱无力地转过头来。神父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病得相当严重。
“你来了……时间不多了……”她喘着气说:“……邪恶……太邪恶了……我一定……我一定要……我不能这样死掉……忏悔……忏悔……我的……罪……太重……太重了……”她无力地半闭上眼睛……同时,嘴里吐出一连串散漫单调的字眼……高曼神父走到床边,像以往一样,缓缓念出有权威而能表达他信仰的字句,房里恢复了安祥平静,受苦的双眼中,已经不再有痛苦的神色。
接着,当神父尽了他的职责之后,那名奄奄一息的妇人又说:“阻止……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你会……”神父用肯定的口吻向她保证道:“该做的,我一定会做。相信我。”
一会儿,医生和救护车同时抵达,柯平斯太太用消沉而胜利的口吻说:“又太迟了!她已经去了。”
(二)
高曼神父在暮色中步行回去。今晚有雾,现在已经越来越浓了。他停下脚步,皱皱眉。真是个奇怪的故事,到底有多少是她在神智不清,发高烧的情况下幻想出来的呢?当然,其中有一部份是真的——可是,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呢?无论如何,他必须趁自己还记得的时候,把那几个名字写下来,待会儿一回家就得召集圣法兰西斯公会,想到这儿,他迅速走进一家小咖啡店,点了杯咖啡,坐下来。他在法衣口袋里摸摸,噢,这个贾若蒂太太!他早就告诉过她,要她把口袋补好了,可是她还是照样没缝!他带的笔记本、铅笔、几个零钱,全都掉到里衬里去了。神父把几个零钱和铅笔摸出来,可是小笔记本实在不好拿。
侍者把咖啡送来了,神父问他可否给张纸。
“这个行不行?”
是个撕开的纸袋,神父点点头,接过来,开始在一面写字。是些名字——这些名字一定不能忘掉,他最不善于记名字了。
咖啡店门打开了,三个穿着爱德华式服装的男孩吵吵闹闹地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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