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好吧”她边说着边挤进被窝,面对面的对着,虽看不见,但对方那双在黑夜闪烁的眼睛尤为吸引,呼吸着混合着彼此气息的香味。
宇宁瞅着那双黑耀的眼眸,藕臂不由自主的拥紧她,一头栽进她怀里,尽情吸着她熟悉的味道,“元容??????”。
“嗯?”五指在乌发间穿梭,轻柔的梳抚着,鼻音轻哼,就像敲出催眠的音符,让人昏昏欲睡。
宇宁眨了眨疲惫的眼皮,勉强撑着,“不要离开我??????”伴随着飘絮的尾韵,他也缓缓沉睡梦乡。
听着耳边绵绵吐息,元容嘴角轻挽,收紧了手臂。
翌日,鞭炮声震响大地,唢呐声喜庆飘扬,彻底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宇宁。
抚平急跳的心脏,柔荑伸向身旁,落得一空,除了皱着的床单,已找不到她的痕迹。
泪光在眼角闪烁,却怎么也流不下来。
是啊,今天是她迎娶七皇子的日子。眼神黯了黯,抹去眼角的泪花他还是那个娇傲的五皇子。
下了床,看到那抹喜庆大红的身影,他的身体就像被人用铁钉钉死在地上,身体就像被各拉一边,活活撕扯着,连呼吸都疼痛起来。
“元容??????”失神呼唤这个将要迎娶他人的女子,只剩下一半的女子。
元容放下烫金线的腰束快步迎来上去,“很吵吗,要不要到西厢去再睡一会儿?”。
那火红的喜服就像一团烈火,随着她的靠近也在燃烧着他的心,甚至能嗅到一股焦味,眼神逃避那抹艳红,看着已纠成一团的衣袖,“待会儿就要迎娶了吗??????”声线沙哑,就像被掐住喉咙一样,哽咽难言,眼眶就快盛不住满溢的泪水,快要掉下来时,一双温热的手掌将脸颊猛地捧起,惊讶微启的唇瓣就这样被她强势掠夺,搅糊了他杂乱的思绪。
当喘气分开,她抵着他的额头,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与此同时,他仿佛听到心里传来了撕裂破碎的声音,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他想大声责问,想奋力捶打,可他现在连一口吸气也觉得灰常费力。
宇宁就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玉人,那双动人的杏目暗哑无关,红润的气息从脸上退却,颤抖虚软的双腿在她面前拼了命的想维持那份坚持,不能倒下,不能哭??????
手被她握起,一封雪白信笺塞在掌心,五指不敢合拢,甚至想逃离,就怕这信打开,是两个锋利如刃的休书二字。
“待我出了门再看”声音依旧温柔,眸底隐忍流淌着他看不到的爱恋,在那泪痕落下一吻,“这是最后一次让你流泪,我会履行我对你的承诺”。
手背的温度消失,信笺也像落叶般飘落在地,耳朵嗡嗡作响,她说什么了?要离开了?
反射性的伸手去捉,却什么也没捉到,抬头追寻时,发现她已走远,就像一团快要熄灭的火,留下一丁点星火。
双脚再也支撑不了沉重的身体,扑通的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任由地上的冷意在身上渗透,压抑的哭声在喉咙上下不得,抽搐的颤抖仿佛要将整个身体都粉碎,让他想重新振作也无从下手。
胃里翻滚的酸楚灼辣喉咙,晨早起来连一口水也没喝下,吐出来的只有一对泛绿的酸液,或许是藉由喉咙的刺痛他才得以放声呐喊,悲戚的哭喊声伴随着喜乐在这一天矛盾凑起。
门口“哐啷”一声,半夏踩着碎片飞奔过去,连忙扶起虚脱的他,“五皇子,您怎么了,怎么可以坐在地上,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提起孩子,他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再次缺堤,湿濡了双颊。
靠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前方,耳边的喜乐近在眼前,似乎是花轿到门口了。这时,半夏捧着一袭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进来,看到失魂落魄的男子,半夏脚步迟疑,嘴巴张了又合,磨蹭了好半会儿才小声道:“五皇子,花轿已经到府门口,请五皇子换过吉服到前厅受茶”。
与此同时,关燕急匆匆的走来,大气也没闲喘一口,神色凝重,“五皇子,大事不妙了”。
宇宁空洞的双眸闪过光芒,缓缓聚焦在门口的女人身上,关燕继续道:“驸马接来的花轿竟然是空轿子,而且??????”话语一顿,宇宁眉心不由得一皱。
“驸马她失踪了”。
闻言,杏目暴涨,粉唇大张,他急着下床质问,半夏赶紧上前搀扶才不至于摔倒,“这是怎么回事?驸马失踪了是什么意思!空轿子又是什么!”连声逼问,宇宁感觉用尽了身上所有气力,起伏的胸口,喘息着。
关燕面露难色,不知从何说起,“驸马今早去迎娶花轿,却没想到中途来了计金蝉脱壳,给掉包了,回来的人只是驸马的替身,至于花轿,里面空无一人”关燕越说越担心,“这该怎么跟圣上交代呀”。
僵凝的脸色瞬间被愤怨替换,握手成拳,挥空捶打,恨不得是打在那个负心女人身上,“该死的女人!居然敢丢下我一个人逃走!”。
一旁的半夏听了也六神无主,如果皇上追究起来,就算是五皇子也撑不住啊!眼睛慌瞄,却无意发现桌角下的一封白色信笺,好奇捡起,上面没有片言只字,摸在手中,可以感觉到里面有信。
“五皇子,这信笺是您的吗?”半夏随口问问却引起了宇宁的注意,拿到手里,迟迟不敢打开,他害怕这是休书,但现在她逃走了,无论怎么说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
抱着颤栗的心,他慢慢拆开信笺,里面字体厚实古朴,就跟她的性子一样,温和却是傻乎乎的。
“对不起,以这种方法遵守我们的约定,可我也只有这笨拙的法子,答应过你会一直陪着你,很抱歉没能遵守,但我会永远注视着你,看着你慢慢变老,我的目光都只停停驻在你身上”。
宇宁当场失神,夫侍和妻主都一并失踪,留下字条说什么只注视着他,愤怨、不解、痛心,都搅成一团,撕碎了信笺,他气步走回床榻。
见状,半夏也跟了上去,见他脸色难看,又瞧了眼满地碎屑,“五皇子,那信是驸马所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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