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人影提着削木器正在路边经过,一围堆欢乐的妇人眼尖,立即扬声叫唤,“元容”。
步履骤停,回首眺望发生源,瞧到那个朝自己挥手朗笑的妇人,她也咧开了嘴角,走了过去,“牛婶”。
“最近上哪了?怎都不见你”。
“这些天都忙着府邸的事”说着,她往自家农田望了眼,“牛婶,还得多谢你们替我看着那亩田”。
觉得元容的道谢甚是见外,“诶~!举手之劳,没啥谢不谢的”提碗喝酒之时,眼角无意瞟到元容手上所拿之物,不禁好奇,“怎么,你要做木工?”。
元容看了眼削木器,笑道:“是啊,想替家里添些家具”。
牛婶顺着她的话点点头,黝黑的脸上已有几分醉意,“也是,多了个夫侍总要装置一些家具”其他村民闻言,都打趣元容,说到时候要闹洞房,听得元容汗颜尴尬的挠挠头。
笑谈几句,元容挥手道别,牛婶醉眼朦胧,似乎瞧见元容不是往村口走去,而是步向了山上。
皇子府
望着手中的刺绣,他眼神发愣,呆呆的坐着,偶尔抬首眺望东方,却让杏目挂上忧愁之色。
七天后就是迎娶之日,难道他就只能向命运低头,忍受她身边多站一个人吗?
思及此,宇宁咬着下唇目露不甘,突然,一股酸意从喉咙翻涌,连忙侧身俯首,似有东西涌出,却只能发出干呕的声音,眼角溅出几滴辛苦的泪花,唇瓣嫣红,脸色也被干呕充血发红。
远处的半夏瞧见状况,疾步走来,替他顺抚背脊,“没事吧?怎么最近常干呕”。
“可能最近没睡好的关系吧”宇宁也没多在意,除了干呕之外身体并无什么不适,擦了擦嘴角,他忽然嘴巴发酸,特别想吃一些酸甜的果子,“半夏,府上有酸渍果子吗?”。
“有,奴才这就给你拿来”步伐刚迈,半夏还是有点不放心,“五皇子,你最近总是干呕,还是找来御医看看好点,就算没病也求个安心”。
宇宁也不想被这干呕折腾,于是便点头答允。
因为平日负责宇宁的御医到了别国求药,所以也就拖延了好几天,直到大婚的前一天,御医才乘着马车风尘仆仆的来到皇子府。
御医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妇,一头灰白的斗法一丝不苟的梳起冠子,布满皱褶的眼睛总是慈祥和蔼的笑着,见着宇宁笑得更欢,“老臣拜见五皇子”。
宇宁见状,急声免礼,“何大人,速速起来,你我何必行这种礼数”。
“呵呵”老妇的嘴角被笑容挤成一堆,卸下药箱,来到他面前,“请让老臣号脉”。
伸出手,看着御医的指腹在皓腕处跳了两下,末了,收回了手,老妇眼神欣喜,笑开了嘴,“恭喜五皇子,皇子府要添丁了”。
消息就像一块巨石,投入了湖面激起了千层浪,愕然过后,忍不住的初为人父的惊喜在杏目满溢流淌,抚着平坦的小腹,仿佛感觉到那微弱的心跳声。
46、第四十六章
“五皇子,可不能喝茶叶茶了”半夏急忙夺过他手中的杯盏。
宇宁这才反应过来,低着头,温柔歉笑在嘴畔荡漾,“我怎么这么糊涂呢”抚摸着小腹,“以后爹爹会注意的”。
见五皇子拨开连日来的愁云,半夏也不由得感到欣慰,“您午膳没怎么动筷,奴才这去给您炖点燕菜”。
“嗯”沉醉在幸福当中的他,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这个小生命里头。
当他在门口翘首以待,等候妻主的归来给她惊喜,可没想到,到了入夜也没见那踩着月色的身影远远道来,想支半夏去打听,又想到此时城门已宵禁,所以打消了念头,继续在小椅上等归。
在门外侯着的半夏看着时辰渐晚,没忍住跨进了门槛,“五皇子,这时辰不早了,您有身孕还是多休息为好”。
闻言,宇宁搁下绣针和绣布,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现在什么时辰了?”。
半夏瞧了眼角落的斗更,“正子时”。
眼神微愣,望向窗外那片漆黑,听着晚风吹拂树叶沙沙的苍凉声,宇宁的心无由来的感到一阵慌意,她又不是头一回在外过宿,为何这次却甚是不安。
揪住衣襟,想要困锁这奇怪的感觉。
风将虚掩的窗子吹的咿呀细响,一只五指黑影握着发出噪音的窗框,轻细的带上,窸窣的衣物摩擦声传遍了寂静的夜晚,顾忌到床上酣睡的人儿,黑影步伐轻稳,摸黑向床榻走去。
透过那束照射在纱帐上的月光,长臂掀开帐子,窥看男子是否熟睡,才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脱鞋,可没想到,她刚掀开被子就听到男子惺忪的懒音,“元容?”。
元容转身俯首,贴着微热的粉脸,“抱歉,吵醒你了”。
“没有”握住脸颊上的手掌,不安的心总算稍微落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很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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