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的闹剧并没引起二房多大的关注,二爷和二奶奶的注意力目前全放在待考的几个儿子身上。庶子闻询、嫡子闻谨和闻诤俱是第一次参加乡试考秀才,这个心理状态和高三学生差不多。该学的都学了,该复习的也都复习了。凭着孟家精英教师的魔鬼训练,以及当朝名誉太傅孟老太爷的亲自指点,照说应是万无一失,秀才的职称就如然囊取物般容易,可三个男孩儿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憷,百万大军过独木桥,他们真能成为那千分之一的幸运儿么?
六少爷闻诤和宜珈关系最是亲密,他担心的理由最是五花八门——要是看不懂题目怎么办?手抖得厉害写不得字可如何是好?要是点再背些拉肚子了……
宜珈强忍住不翻白眼,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他,“看不懂就再看一遍,看到懂为止。写不了字先歇一歇,等手不抖了再写。真要拉肚子了就明年再来吧,十二个月后你又是一条好汉!”离考试日期越近,六哥的智商越往负数发展,本来对兄弟特有信心的宜珈都不禁开始担忧了,六哥这样没事儿吧?
相比自律能力超强,堪比机器人的四哥闻谨,宜珈对这个本性向武、却被逼学文的六哥闻诤更为同情。放到现代这就是红果果的家长强权,明明孩子擅长文科,背历史书像刻录机似的一点儿不漏,可家长为了将来找工作方便,或是这样那样的原因硬逼着娃子攻读理工,结果啪嗒,孩子挂“高树”上了!砰,又跌“大雾”里了。是以,宜珈对闻诤特别关照,搜肠刮肚回忆了一下自个儿当初考高考时的备战策略,总结了一下给闻诤开起小灶。
“六哥,字儿写的好看些,清楚整齐考官看着也舒心啊。”卷面整洁分往往比考生认为的重要的多。
“六哥,考个秀才而已,别写的太过出彩,咱留着下次考举人再用。”中庸之道懂不懂,一面就把墨水用完了,难度更大的二面用什么去?金点子得省着点用。
“六哥,你们是在京城考乡试么?考官是哪个?哦,他是不是祖父的学生啊?哎呦……”宜珈的企图还没说出口,就遭到了闻诤暴力封口。
“我们孟家可是世代书香世家,绝不自甘堕落走歪门邪道!”孟闻诤敲了宜珈一个毛栗,正气凛然的说教。
宜珈摸摸脑袋,异常委屈,“六哥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想让你去打听打听考官有什么禁忌厌恶没有,别犯了禁区。”靠,后世打听评分教授喜好多重要啊,语文作文碰上个喜爱骈文的教授,辞藻华丽比平白直叙多赚多少印象分啊!
闻诤听了一愣神,看到妹子用无比委屈的眼神瞅着自己,湿漉漉的好像被愿望了的小狗,闻诤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摸摸后脑勺,干笑道,“我这不是误会了么,好妹子,你可别生气昂,你哥哥我这两天脾气不好,性子急了点。”
宜珈听了他一番解释,撇撇嘴,下大人般拍拍闻诤的肩膀,“我理解,狂躁症发作嘛,行了,没事儿回去温习功课吧。”说完还拍拍手,淡定的转身快速逃走,留下闻诤一个人在后面咬牙切齿,仰天长啸“死丫头!”
乡试就在宜珈和闻诤的小打小闹中正式登场了,这一天清晨,孟老太爷带着全家起了个大早,把五个孙子送到门口马车上,谢氏和沈氏再三检查了自个儿孩子东西都带齐了,万无一失后揣着一颗跳的飞快的心遥望马车背影。宜珈偷偷往四哥和六哥手里塞了两个清心薄荷香囊,防着他们考的太久晕眩,站在谢氏身边探出头看马车一路扬起的灰尘。四哥六哥,加油!
送走了考生,家长纷纷回府忙自个儿的事儿了。孟老太太回正屋给孙子上香求祖宗保佑去了,谢氏平时虽不怎么信佛却跟着老太太一道烧香拜佛,沈氏一回生二回熟,作为资深考生家长,沈氏打了个哈欠,决定回去补觉,她伤还没养好呢!孟家的男人们上朝的上朝,教书的教书,三爷被老太爷打发去了宗祠思过三个月,如今时日未到,还窝在祠堂里反省着。
乡试并不如会试、殿试地位崇高,难度巨大,耗时也少,这天傍晚孟家专用马车就驮着几位少爷回府了。谢氏带着宜珈第一时间前来接人,闻谨和闻诤脸上虽有疲态,精神却尚可,未显失意之态,谢氏略略放心,却不敢追问,赶忙张罗着儿子用膳歇息。
宜珈没那么多顾虑,拦住亢奋的闻诤就问,“考的如何?”
闻诤咧开嘴回她一个笑容,“尚可。”
宜珈还不放行,瞧瞧指了指闻谨,“四哥呢?”
闻诤一摸鼻子,“四哥交卷可比我早了一盏茶。”
宜珈惊疑的看向四哥闻谨,学习不认真的闻诤都做的不错的卷子,劳模代表四哥哥应该更没问题了吧?
四少感受到妹妹的目光,对她点了点头,回答简短有力,“当时无碍。”这就像是在说,瓦靠,这题也出的太简单了,你安心啦,我没一百也有九十啦!
呼,六姑娘和谢氏一同呼出口气,二奶奶得了准信脚步更加轻盈了,嘴角不自主的往上弯弯,更加卖力的为儿子张罗起来。
乡试的结果出的很快,果然,四少和六少都榜上有名。孟老太爷又觉得脸上的光回来了,这次大孙子也中了,五个孙子中了三个,也算成绩不错了,缕缕胡子,老太爷神气活泛的出门接受同僚祝贺了。
闻谏、闻谨、闻诤三个新出炉的秀才脸蛋红红的受大家表扬,落榜考生闻谋和闻询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了然理解的眼神,下次咱可以认真考了!
49花落知多少
虞府的落英庭是个八角飞檐亭,亭子离地三尺,坐北朝南,宽敞明亮。亭前小径两旁规整的种了两排垂柳,四周围了几块花圃,待到冬去春来自是一片盎然生意。亭后是几条岔路,通往不同去处,后花园的太湖石山隐约可见,是个极佳的静心之处,被虞夫子用来作为几个徒弟闲暇时的练笔场所。宜珈这些年混成了虞夫子的半个徒弟,对这座风景秀丽的凉亭很是心仪,每每做客虞府,总不忘去落英庭坐上一会儿。
亭子里常年摆放着写字儿画画用的笔墨纸砚,各色名家字帖应有尽有,宜珈倒也不用担心无趣。拿起笔,蘸上墨汁,六姑娘静下心来细细描摹,杭白见小主子没一时半会儿的功夫不会离开亭子,便领着朱瑾和紫薇两个丫头退到亭子外头远远候着,以免扰了主子的兴致。
元微之来到落英庭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色。黛瓦青檐,雕梁画栋,庭中少女一身滚雪细纱衣,一根缠丝珍珠白发带,一头乌黑长发衬得俏丽的小脸肤白如雪。纤细的腕子里攥着支玉笔,一笔一划似是随意勾画,可信手拈来的字却能让虞大师都赞上两句。少女神情认真,下笔有神,举手投足间竟隐隐有股令人难以言明的吸引力。
她就这样写着,他就那样看着。
蓦地,这幅画面与记忆力的另一个女孩重叠,一样的才华横溢,一样的明丽动人,可一个芳华正茂,另一个却已然韶华远逝……
还来不及抑下胸腔里泛起的那股酸涩,元微之机敏的发觉宜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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