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陪着您的,您就是赶也赶不走我。”
谢氏已然拿着帕子擦眼角了,听到宜珈这话,知道她是好意,也顺着她的话埋汰,“又混说,姑娘家不嫁人,还不遭人闲话?你自个不在意没要紧,可别害了你侄子侄女。”
宜珈想了想,抬头和谢氏说,“那我就常常回府来省亲,恩,每天来一次,让您天天见着我。”说着就耍起赖来,使劲往谢氏怀里拱,“到时候您可别嫌弃我老是在您眼前晃。”
谢氏一下下拍着宜珈的后背,眼角湿了湿,有些哽咽,“不嫌弃,不嫌弃,娘一辈子都不嫌弃你们几个。”
三姑娘的回门异常诡异,大奶奶拉着二姑娘掉金豆子,二奶奶抱着六姑娘抹眼泪,三奶奶搂着三姑娘抽泣,五姑娘宜璐翻了个白眼,还有完没完了?
48秀才一箩筐
春去秋来,孟府园子里的树叶褪去了青衣,换上金装,累累果实坠在枝桠上待人采摘,宜珈披着件略厚的鹅黄色绣樱桃外衫,趴在窗棱子上眺望屋外那一片金黄色。满园秋色迷人,半月斋后还有棵百年桂花树,每每到了这时节除了满枝满桠的灿金小花儿,清雅的芬芳更是弥漫了整座庭院,蓦地人心情就好了起来。六丫眨眨眼,心里不由期待,这丰收之景该是个好兆头吧?她家哥哥定能考中吧?
这个秋天孟府里有五个高考生,大房两个,二房三个。考生不仅年龄层次不齐,连个人婚姻状况也大相径庭。孟家长孙大少爷年已十八,似是遗传了三奶奶沈氏的智商,闻谏一连考了三年秀才,却年年名落孙山,让孟老太爷扼腕不已。靠!长孙这么怂,让他还怎么出去见人啊?!不肖子孙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三奶奶本打算待儿子有了官身再去谋划一门不错的亲事,不料事与愿违,等了好几年都未能如愿。沈氏看看已有了两个外孙的谢氏,羡慕已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了,三奶奶的心态直接扭曲成嫉妒恨。等着抱孙子等的头发都有发白趋势的沈氏在沉默中暴发,以光速为闻谏订了亲事,儿媳妇是她娘家侄女。
沈氏吸取了前次教训,提前把生辰八字换了,官媒那儿也偷偷登记了,待老太爷老太太知晓的时候木已成舟,无半点转圜之地。老太爷气得说不出话,手指指着沈氏抖成了帕金森,得,好好一个长孙浪费了!
老太太给老太爷撸着背,面皮子绷着,心底里冷笑,不用我出手,你自个儿倒是掘坟掘得起劲,真真一个蠢货。唔,当年自个儿的眼光可真毒,本想着挑个鲁钝的防着庶子动花花肠子,却不成想这货除了傻还倔,爱好一条道儿走到黑,她真当儿女婚事是买菜呢,抓到篮子里的都是菜?就凭闻谏这孟子第六十二代长孙的身份,甭论嫡庶,世家清流多的是愿意把闺女嫁过来的,哪就像沈氏这般担心儿子找不到媳妇?
三爷闲赋在家,本就郁闷难当,得了消息整个人霎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抓着下人的领子追问沈氏的踪影,毫无半点昔日威严官爷的样子。三奶奶正得意着,未来儿媳是她亲侄女,作为姑妈沈氏理直气壮的心疼侄女,于是将在身边做丫鬟做了好些时日的宴家二姑娘凌波大方的赏赐给庶子闻谋做通房,理由是读书可要劳逸结合,刻苦学习之余也要适当放松嘛!
待三爷堵着不怀好意的妻子时,但见沈氏脸上还来不及收起的灿烂笑容,三爷脑子里“轰”的一响,这些日子里的后悔不甘、担惊受怕全化作了滔天怒火,理智早飞去了爪哇国。孟家三爷这会儿只知道,他最为看重的嫡子,将来起复仰仗的嫡子,让这么个没脑子的蠢妇给断送了!扮秀气书生扮了三十多年的孟老三,抡起胳膊使足全力朝沈氏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这愚笨之极的蠢妇!”动了手的孟三爷甩甩手,暴起了粗口,用尽力气扇人的右手手掌一阵犯麻。
沈氏从小到大没被人动过一根手指,此刻被打蒙了,不敢置信的看向结发十多载的丈夫,嘴里说出了经典台词,“你居然敢打我!”
三爷被她气得发笑,喘着气怒骂,“打你怎么了,我还要往死里打,打死你这处处惹是生非、弄得家宅不宁的扫把星!”说罢,三爷握紧拳头,对着沈氏就是一顿猛揍,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沈氏腰背上,痛的沈氏嗷嗷直叫。
“孟弘佑你个侩子手,被外头的贱女人骗了却把气出在妻子头上,你个孬种!懦夫!”沈氏被打的眼冒金星,性命交关什么仪态气度都忘了,嘴里什么难听说什么。
孟三爷被戳到了软肋,三味真火烧的更旺,拳打脚踢十八般武艺齐上阵,脱下鞋子充作武器往沈氏身上招呼,周围的奴才们拦都拦不住。
沈氏疼的缩成一团,没了力气叫骂,边哭边喊,“杀人啦!救命啊!”
三爷打的脱了力,扔下鞋底,头发凌乱往祠堂跑去。
谢氏这会儿正交宜珈算数,将来好记账管家。宜珈堂堂一个大学生,对付古代的基础数学绰绰有余,比起复杂度和高数不相上下的C语言,分苹果之类的加减乘除简直弱爆了!不一会儿宜珈就将谢氏布置的十道数学题演算出来,正确率百分百!谢氏虽有些惊讶,却一点儿不震惊,她对自家闺女智商上时不时来一下的超常发挥已经免疫了。
衷心的耳报神耿妈妈立时三刻把三房院子里上演的这出武戏汇报给谢氏,谢氏略微颔首,示意收到消息。宜珈耳朵竖的尖尖的,加上耿妈妈也没刻意瞒着六姑娘,宜珈把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顿时雷了个外焦里嫩——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三叔除了色迷心窍,居然还是个家暴分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姑娘,咱这成语用错地儿了吧?
耿妈妈退出屋子,宜珈踱到谢氏身旁,握紧双拳作坚定状,抬着脑袋看向二奶奶,语气异常严肃:“娘,要是爹敢打你,我一定拉上四哥六哥当垫子,绝不让您挨一根指头!”这坑爹的古代不兴离婚,殴打亲爹更是忤逆大罪,宜珈能想出的法子只有最原始的那种。
谢氏低头看看一脸真诚的宜珈,镇静的吐出一句,“你娘我会沦落到挨打的地步么?”
宜珈一噎,好吧,她低估了谢氏的战斗力。拿她三婶做参照,沈氏的火力算作冷兵器时代近身肉搏的大砍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种;谢氏的战斗力那就是二十一世纪最先进的激光枪,指哪儿打哪儿绝不含糊。
谢氏不理一边儿自我反省的宜珈,接着打击她,“要真挨了打,我还能傻站那儿不还手?疼了光喊就有用了?你疼了就得让别人更疼,往后才没人敢欺负你。”二奶奶不放弃任何一个教育六丫头的机会,她是怕极了再养出个善良好欺负的大姐儿纠她的心。
一通话说下来,宜珈点头如捣蒜,谢氏一向说到做到,得罪咱的您都加倍报复了回去。闵太太那宝贝女儿闵雪融今年有十七了吧?当年的落水事件不知怎的传遍了上流圈子,别说知根知底的高门大户,哪怕是些稍有些家底的富庶人家都不愿纳这媳妇,如今闵太太到处托人说亲,却次次像是扔进湖里的石头,噗的一声后就没了音信。媒婆支支吾吾,闵太太着急上火,亲自上门找了一户人家询问缘由,却被人家一句“姑娘家行为不检”打发了回来。闵太太气得一个仰倒厥了过去,小中风了!闵太太人到中年,这些日子又忧心过度,醒来后嘴歪了,话没说上两句就得流口水,躲在家里轻易不再出门蹦跶,也算是恶人恶报了。
末了,谢氏伸手摸摸宜珈毛茸茸的头顶心,半开玩笑的打趣道,“你这话儿我可要告诉你爹去,看看咱老爷对亲闺女的质疑作何解释?”
嘎?宜珈彻底愣在当场了,她简直要宽面条泪了,娘啊,您这小报告能不打么?
言出必践的谢氏当晚果真把宜珈的话转达给了二爷。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二爷黑着脸沉思了片刻,学着老太爷的办法让宜珈抄书去,内容还是《孝经》,数量三本。宜珈叹口气,好吧,咱接着练字去,这回换左手写好了,她的欧体字还有待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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