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仆从站在他身后木着张棺材脸,一本正经伸手晃了晃那可怜的门扇附和道:“三公子说的是,确实柔弱。”话音未落,那扇镂花桃木门便在他手下訇然委地,寿终正寝。
宋席远无辜地耸了耸眉,一脸你看你看我说吧的模样,忽地,面色一转笑嘻嘻地将折扇一收,道:“哟!这不是柳媒婆吗?”。
“见过三公子,亏得三公子好记性竟记得住老身,实在惶恐。”柳媒婆对宋席远福身,面上笑得十分勉强。
“如何记不得,扬州城内谁人不知柳媒婆?况,柳媒婆镇日里为妙妙张罗相亲,真真热心至极,感人肺腑!叫席远铭入五内,不知如何报答才好。”宋席远笑得益发灿烂。
柳媒婆不自在地扭了扭,立刻噤声。
裴衍祯淡淡品着茶,云淡风轻得塞外高人一般。
我心下升起一阵哀伤……今日之事给这般一搅,怕不是凶多吉少。
果然,不过一念闪过,便见宋席远将手肘闲闲撑在了马天宝肩上,“这位公子,今日席面可是你做庄?”
那马公子愣愣看着宋席远,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讷讷应道:“正是在下。”怪可怜见的……凭心而论,宋席远这厮,我亦常常不知如何应对,况,宋席远似乎有一恶癖,专挑软柿子捏。
“既是你做庄,为何只请裴大人不请我?”宋席远眼睛一弯,似乎十分委屈。
“嘎?”马天宝显而跟不上宋席远诡异的思路。
“同是妙妙的前夫,为何裴大人在受邀之列,我宋三便被摒弃在外?”电闪雷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啊?”马公子手上筷子啪啦落地,“前夫?裴大人不是小舅舅吗?”
“小舅舅?”宋席远拿开了手肘,肃穆道:“不想一顿饭的工夫,称呼便这般亲切了?说起来,裴大人,宋某过去倒忘了呼你一句小舅舅,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裴衍祯淡然道:“无妨。我亦不想收你这外甥女婿。”
“小舅舅……前夫……”马公子不解喃喃,显而还没纠结过来。
宋席远弯腰替他拾起筷子,在桌上摆好,善心道:“这裴小舅舅便是妙妙的前夫,当然,我亦是妙妙的前夫。”
一语惊醒梦中人,马公子面上福肉一颤,抖得波澜壮阔,瞠目结舌道:“啊!乱……乱……乱伦!”
一语定乾坤。
“精辟!”宋席远扇骨一击手心赞道。裴衍祯温温凉凉看了他一眼,宋席远倒是立刻不再多言。
只是那马公子却显然沉浸于噩梦之中不能自拔的模样,还兀自念叨:“乱伦……乱伦……两个前夫……两个……前夫……?”
看他盯牢我一副欲语还休想问却不敢问的模样,我叹了口气,罢了,今日相亲看来铁定不成,遂体谅问他,“马公子可是想问我哪个前夫更前?”
闻言,马公子本来还强撑着的身子剧烈三抖,两眼一翻,厥过去了。
嗳?现如今的公子哥儿,怎的心理皆这般脆弱?真真叫人扼腕得紧。
想来我这连受重创之弱女子都不曾似他这般情绪起伏过,可叹可叹~
当然,裴、宋二人之所以是我的前夫,绝非因为我是他二人前妻这么简单……
抢新娘?抢新郎?
此事便从最初说起吧。彼时,裴衍祯还不是我的远房小娘舅,我也不是他的远房外甥女。
我们沈家是生意人家,据说是从我曾曾祖爷爷那辈儿开始发迹的,当年我曾曾祖爷爷从徽州城边上一个唤作黟县的小山沟里单枪匹马杀到扬州城中,用一根竹扁担作挑夫起家,最后竟成了扬州最大的米铺老板。从此,生意经世世相传,银子票子代代积攒,到了我爹爹这辈,沈家的生意已是遍地开花。当然,“富可敌国”那只是外人不靠谱的揣测臆想,谁再有钱也不能比皇帝陛下有钱不是?
是以,我们沈家虽富贵却不是那些侯门官宦书香门第,爹爹始终以自诩“粗人”为荣耀,一开心起来便是粗话连篇不带重字,一动怒起来更是脏字漫天纷飞,最最瞧不上的便是文人骚客咬文嚼字的矫情劲儿。
我的名字便是最好的写照,沈家历代所出男丁居多,女子偏少,遂爹爹便给我取名为“妙”,拆开便是“女少”二字,直白好记又上口。
家里养了支戏班子,每每逢年过节搭台唱戏演的不是“智取生辰纲”、“醉打蒋门神”,便是“赵子龙单骑救主”、“战宛城”、“伐子都”这类武戏,铿铿锵锵好不热闹。
遥想我还未出阁时最喜欢看的便是《水浒》、《三国志》这类画本,当然,家中也只有这类画本子……
哪个少女不怀春?看多了听多了难免生出些憧憬向往。我那时最心仪的便是水浒一百单八将中排行第六的豹子头林冲,豪迈豁达,敢闯敢冲,没有那许多忌讳,又待人真诚,我以为实乃男人真本色。
但凡戏班子排演有关林冲的武戏,我皆场场不落奔去听,搞得姨娘们一阵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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