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沁哑声答道:不是的。
师姐你信我。
无声讲了数句,连她自己都有些没底气。
脸埋下脸去,额头搁在窗沿,渐渐已有些绝望。
水栈上响起了一串笑。
红衣人像是听见什么极好玩的笑话,再开口嗓音都笑劈了,“仇山长……你也真是不了解仇欢。”
仇静眉头微蹙,“什么?”
又听见她接着说,“师父喜欢女儿像自己,可偏生师姐越长越想尹宝山那鬼德性;师姐呢,喜欢习武,谁能教她武功她跟谁。这两人彼此看不顺眼久了,师父自然只能将她送走。师父说我与她最像,仇山长这番话你也一定从她口中听说过。”
仇静陷入沉思。
有说过吗?兴许是有的,但这并不要紧。
仇静仍是那句话,“你只需答我,知不知道匣子里有郭公蛊,记不记得你父亲是大叶杜鹃。”
红衣人问,“仇山长,你可记得出家之前的俗家姓名?”
仇静微有错愕,接着答道,“入山前与张师兄沿街行乞,后得了冲微真人搭救,至拜入终南前,似乎并无名姓……”
红衣人道,“这些,也是经由周围师兄弟们提起,所以仇山长才会如此如秘闻录上一般记忆,其实,仇山长本人并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不是吗。”
仇静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红衣人笑了,“那时我才五岁,跟一般小孩子比更显羸弱,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记得不相干的人?”
话音一落,裴沁呆了好半晌。背靠墙转过身,眼泪无声地淌下,一时又笑地不能自已。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像个疯子。
背后鉴心湖上发生了什么,她已无心去看,也不用再管。
师姐说能做到,那便一定能做到。
叶玉棠松了口气。
刚才仇静那番话问得何其凶险。哪怕不曾问出裴沁与巴德雄这些年来是否有过联络,但此事涉及仇欢,涉及叶玉棠她自己。
倘或此刻立在这的事裴沁,被这么一激,又讲出那天一心岭外勒马时说出那番气话,难保不逼得长孙茂与裴沁反目。
叶玉棠转头看了眼长孙茂。
果然,这小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里写着对刚才那番话的不信服。
幸好她来了,幸好立在这儿的不是裴沁。
她也盯了回去,以眼神警告:别给老娘乱来。
片刻之后,长孙茂终于服软,移开视线。
不多时湖面响起一阵低语。
众人交头接耳,彼此询问是否记得五岁那年的事。
随后大多都摇摇头,全无印象。
江彤讲:“我娘说,我学步晚,三岁才抓阄,抓了本美人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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