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次虽知这话诱惑他的成分多一些,但还是为老师这番苦心而感动,他有些哽咽的回道:“老师,对不起。”
闻言杜旅宁渐渐冷了面孔,然后拿起酒给两人满上。阿次陪他喝了一杯,杜旅宁这才调整好心态,抬起头深深的看着他,突然沉声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一开始就是?”
阿次抬起头看着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杜旅宁心里已经清楚答案,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拿起酒杯一口闷了,然后说道:“是我失败。”
“老师——”阿次想安慰他,谁知他却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不要叫我‘老师’,我当不起!”
阿次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杜旅宁不想看到他此时的表情,于是将头撇到一边,冷声说道:“有什么遗言,你可以交代了。”
阿次想了想,还是唤了声“老师”,他说道:“老师,阿次不敢奢求您的原谅,你我本属不同的阵营,有着不同的信仰。于公阿次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党国已经腐朽不堪,这样争权夺利只为私人的政权,并不是人民所希望的,他给不了老百姓想要的生活;于私,阿次对不起老师的苦心栽培,辜负了老师的淳淳教导,阿次内心有愧,老师想要怎样,阿次都无怨言。”
杜旅宁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口中说道:“阿次,我一直都对你严厉、对你的要求比别人高,是因为我真的看好你。曾经我以为,我杜旅宁终于找到了接班人,培养出了一个这般优秀、出色的学生,心下还沾沾自喜、引以为豪,现在看来,是多大的讽刺。”杜旅宁说着,右手却缓缓举起了枪,对准了阿次的额头。阿次眼中含泪,迎上杜旅宁的目光,却一言未发、一动不动。
杜旅宁看着面前这个曾经最疼爱的学生,眼中满是不忍与不舍,但更多的却是心痛,握枪的手都有些颤抖,僵持了好半响,杜旅宁强迫自己硬着声音说道:“阿次,永别了。”
说完他闭上眼,狠了狠心,终于勾动了扳机。
连续的五声枪响,突兀的传到安静的街道上,已经几乎将上海翻过来也没有找到人、正打算硬闯警备司令部的杨慕初着实被震了一下,然后茫然的望着那间明显没有营业迹象的酒吧,大脑一片空白。
“老板!”还是刘阿四先回过神来,急急的跑过来请示。
这一声唤惊醒了杨慕初,反应过来的他立即按住胸口大口的喘气,刚才的那一瞬间,他似乎都没有呼吸,连心跳都停止了,此时一回过神来,就是急剧的缺氧,难受的他用力按着胸口,毫无形象的弯下腰,只有大口喘息的份。
刘阿四急忙上前扶着他,心下茫然,老板这是怎么了?没见过他有顽疾啊。
杨慕初用力抓着刘阿四的手臂才没有让自己倒下,他此时说不出一句话来,却是用手指着那间酒吧,刘阿四会意,立即挥手让手下靠过去,而他自己也在杨慕初的坚持下,扶着杨慕初慢慢走过去。
走到酒吧门口,看着手下都冲进去,杨慕初却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一步。他就那么紧紧抓住刘阿四的手臂,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刚才那一瞬间的难受,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中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疼痛来的铺天盖地,令他非常不安。
手下人只冲进去一会便退了出来,杨慕初却只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看着走出来的手下,却不敢开口问什么。刘阿四见状刚要帮忙询问,就在这时,他们却看到了跟在众人后面的那个身影。
“阿次?!”杨慕初欣喜的叫了一声,然后松开刘阿四的胳膊几步便跑上前。这一时紧绷的心神一松,又加上急剧的运动,杨慕初不禁感到头晕,等到了阿次面前几乎就要摔倒,幸好阿次眼明手快的扶住了他,关切的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杨慕初这一会也回过神来了,站起身扬手便甩了他一巴掌!阿次毫无防备,被这狠狠的一巴掌打的差点摔倒,退了半步才站稳身形。他抹去嘴角的血迹,转过头看着大哥刚要发火,谁知大哥却是突然扑上前来抱住了他,那力度勒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阿次向来不习惯这般热情的拥抱,刚要伸手把大哥推开,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一酥,有湿热的液体顺着流下,让阿次刹那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好半响阿次才勉强能发出声音,颤抖着问道:“大,大哥,你——怎么了?”
杨慕初悬了一天的心直到刚才真切的抱到了活生生的人才算是安定下来,将憋着的情绪都爆发出了之后,他却又感觉到丢人了。这会听见阿次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得询问,不禁就火了,胡乱的抹了一把泪,伸手便将阿次推了个趔趄,然后指着他鼻子就破口大骂,“你个小混蛋还敢问我怎么了?你一声不响的偷跑出来,不知道家里的人会担心吗!我说不让你见杜旅宁,你居然还敢溜!你嫌命长了!”
杨慕初骂一句踹一脚,阿次自知理亏,不敢还手,只能不断的后退,杨慕初越骂越不解恨,索性手脚并用、拳打脚踢,“你还敢溜,我让你跑!你个混蛋!站着别动!再敢躲一下试试,我抽不死你!”
“大哥,大哥!”阿次边躲边讨饶,“是我错了,大哥,你别——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不提面子还好,这一提立马让杨慕初想起刚才那一幕,自己今天算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而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小混蛋!杨慕初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尤不解恨,点着他额头骂道:“今天的事情你不给我交代清楚了,我把你里子都给你扒了!”
作者有话要说:
☆、76号
杜旅宁举着枪对准阿次,勾动扳机,连开了五枪,子弹却只是贴着阿次耳边呼啸而过,连他一根毛发都未伤到。已经自忖必死的阿次睁开眼疑惑的看着老师,“老师,您——”
杜旅宁却是“嘘”了一声阻止了阿次说话,将尚还冒着硝烟的枪口正正的对准了阿次的眉心,幽幽的说道:“阿次,还剩下最后一发子弹,你说,我能不能打中?”
阿次回忆到这儿,杨慕初皱着眉头问道:“他又没打中?”
“不,”阿次摇头,回道:“他弹夹里已经没有子弹。”阿次想起自己每每因为这最后一颗空弹而受罚的情景,当时老师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为何只装五发子弹的,在他看来,自己就是狂傲的没边、纯粹是找死的行为,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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