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哪里见过这种一言不合就开始拖人下去惩罚的场景,便是上一世在承恩侯府,赵明娇虽是贵族小姐,却也并不爱打骂仆人。赵明娇只爱用鞭子抽他。
小公公依旧面上温温和和的,上前一步,“殿下遣我来看看,岑公子可还适应府上的住处?”
岑尧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适应适应。”
“那便好。”小公公仿佛没看见岑尧的举动,回头吩咐人去给岑尧搬了张新的桌子来,又派遣了两个生脸的仆人过来替岑尧收拾他应整理的文书和公务。
岑尧不动声色的扫视了眼,见刘主簿的身边也有两个仆人,只是和他们的主子一样丝毫不起眼,窝在桌角边打盹,所以他刚才没注意到。
而高主簿的身边。。。。。。。却围着四个仆人,其中一个已经被拖走了。
想来,岑尧眼神一暗,这才恍然大悟起来,每个主簿身边都有两个帮忙打下手的仆人,帮忙搬动厚重的书籍和典簿等,结果他的被人贿赂走了。
若不是这小公公突然到来,他岂不是被人耍得团团转?
岑尧眼睛一眯,迸射出极大的怒火来,他忍了忍,竭力平复了一下呼吸,又开始埋怨起自己这犟性子来。
昨日这公公把他带到刘主簿的面前,想来就是想让他提前跟对方打好交道,摸清楚这里的情况。
奈何他当时愤愤不平自己被分配到了这么个破地方,心高气傲,懒得搭理刘主簿,自己就走了。再加上又来一个莫名其妙想给他下马威的高主簿,这才造成如今这般孤立无援的场景。
他不禁咬了咬唇,想说些什么。
可还没等他开口,那小公公就已经过来向他告辞了,说要去殿下那里复命。岑尧哪里还敢留他,便只能挥了挥手,放他走了。
此事一出,这下谁都知道这位岑主簿是背后有人的了,没看见连殿下身边的心腹公公都特意来关照了吗?几个仆人们暗自对视了一眼,这下都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位了。
高主簿把东西弄得砰砰砰的想,嘴里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呐,走后门进来的也就算了,还弄得如此高调,就是不知道本身的能力如何,当不当得起殿下的厚爱?”
这话说得,刘主簿轻咳两声,脸上有些热,他当初也是拖了关系走后门进来的呢。这高主簿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把他也骂进去了?
他摸了摸心爱的茶壶,把它放在一边,又自顾自的拿起了笔翻开着公务,嘴里念叨着,“哎,看来这西院要热闹好一段时间了,这人来人往的,没法偷懒了哩。。。。。。。。”
岑尧找了个凳子坐着,没空注意他们那边的动静。
只鬼鬼祟祟的扯了扯旁边仆人的衣袖,示意对方附耳过来,然后悄声问到,“那个。。。。。。。刚才那个小公公地位是不是还挺高的?”
之前那小公公给岑尧送了好几次信,后面他进府也是对方接引的,因此岑尧也没把这人放在心上,只以为对方是个普通的传信小太监,没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这么粗粗一看,才发现对方在府里似乎还有些威信。
好歹他还是个正儿八经的主簿,没看见他再三逼问那仆人都不说吗,结果那小公公一进来,就那么语气柔柔的说了一句,那仆人就吓得跪地求饶了。
岑尧虽然心气高,但这点眼见还是有的。可一想到自己之前对那人的举动,又有些不确定了。
却见被问的仆人使劲儿的点着头,生怕别人听见似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才向岑尧小声议论,“那位,是殿下身边的心腹公公,咱们都是他手底下的人,敬畏着呢!”
谁要是犯了错落到了这位公公手里,那可是毫不留情,得脱了一层皮才能出来。
岑尧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的,他问,“那小公公叫什么名儿啊?”
仆人想来是对那人畏惧破深,咽了咽口水,用发着颤的声音说道——
“公公姓汤。”
“名秉成。”
汤秉成,汤秉成?
岑尧嘴里反反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品味一首新奇的诗,半晌,他像是咀嚼出了其中韵味一样。
道,“这名字倒是取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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