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渺道:“你这叫强词夺理。”
崔慕礼立刻,“阿渺,你这叫厚此薄彼。”
厚此薄彼?
谢渺眸光变得飘忽,呃他,他都知道了?
崔慕礼不再逼她,只静静地望着她,眼神虽淡,却透着一股无形压迫……不对,或者说是控诉。
谢渺干脆道:“我正努力将白饭送回去。”所以也别提什么厚此薄彼了,她分明是一视同仁。
原以为这样说后崔慕礼会放弃,岂料他道:“你养白饭几日,便也该养雪球几日。”
谢妙无语,一个叫白饭,另一个便叫雪球?真是好兄弟,连取名字都是同样随意。
崔慕礼心知她极为固执,想要劝服不易,忽而转移话题,“关于你那丫鬟揽霞……”
话未说话,谢渺便皱眉道:“她又何处得罪了你?”
又?
崔慕礼注意到她微妙的用词,“她从前得罪过我?”
谢渺察觉失言,掩饰地别开眼,“没有,是我口误,你先说,揽霞她怎么了?”
崔慕礼神色变冷,“她太过莽撞。”
如果他没派人去平江调查孟府,而是轻信她的说词,定会误会阿渺,再次错过保护她的机会。
谢渺久久难言。
重活一世,即便她多次对揽霞耳提面命,揽霞仍改不掉旧习。身为主子,她心知该直接将人发卖出府,但想到往事,她实在狠不下心。
崔慕礼道:“阿渺,我明白你们感情深厚,但她终归是下人。”
“本分?”谢渺满目苦涩,陷入回忆,“揽霞与拂绿来到我身边时,我父母已经去世,我与姑母回到平江,在谢家无长辈照应,处处受祖母冷落……整个谢府,除去姑母,唯有拂绿与揽霞待我全心全意,凡事以我为先。”
“有一年春节,我与堂妹起了冲突,堂妹顺手拿起滚烫的茶水泼向我,是揽霞冲上前替我挡下,那时候她才八岁而已,颈间被烫得掉了一层皮,因怕我愧疚,只敢偷偷藏起来哭。我跑到祖母面前告状,祖母轻飘飘地称下人而已,打死都无碍。转念想想,不管泼得是谁,其实区别都不大。”
“正因为这件事,姑母出嫁前,将我托付给了舅舅。”她的声音好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缓缓割着崔慕礼的心。
“舅舅与舅母先时待我还好,后来因为银钱的事情态度大变,常常断了我院子的供给,以此来逼迫我掏空嫁妆。是揽霞与拂绿到处想法子,给我弄来新鲜吃食,而她们俩便饮水充饥,或者吃那些馊饭菜饱腹。”
崔慕礼低喊:“阿渺……”
“崔表哥。”谢渺道:“对你们崔家人来说,下人便只是下人,但对我而言,揽霞和拂绿更像是亲人,陪我熬过十几年岁月,不离不弃的亲人。”
那些难熬的日夜里,是这两个丫鬟一直陪着她。比起拂绿的稳重,揽霞确实冒失轻率。前世她因孟远棠之死与崔慕礼陷入冷战,恰好那时又传出他与温夫人苏盼雁的传闻。揽霞误认为是崔慕礼辜负了她,于是冲到他面前,斥责他对妻子的薄情冷意,不闻不问……
明明再有几日,她便要高高兴兴出嫁,却仍为她的小姐莽撞了最后一回。
她的冒失是真,一片赤诚也是真,以至于她总是犯错,谢渺也硬不下心处置。
崔慕礼真想抹去她脸上轻愁,“阿渺,是我考虑不周,妄言了。”
谢渺摇头,“你说得也有道理。”
等她正式出家,揽霞和拂绿也会开始新生活,要是揽霞不扭转性子,将来在外头得罪了人该怎么收场?
她打定主意,“我回去后再严厉教导她。”
崔慕礼道:“我猜,你之前教过她无数回,却都不见成效。”
谢渺无法反驳。
崔慕礼道:“阿渺可知为何?”
谢渺洗耳恭听。
他吐出五个字,“规行当隔亲。”
谢渺听明白了,意思是她与揽霞关系太过亲密,应当换个人来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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